一旦开始表决,九票当中,肯定还是四票支持,三票反对,两票弃权,对于莫正阳的奖励就会顺利通过,这是钱又铭绝对不能接受的。
钱又铭打断表决,插话道:“在表决之前,我首先要对莫正阳同志提出严肃批评。”
赵凯旋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听了钱又铭的这一句话,就知道他要上纲上线,为了取消莫正阳的宿舍分配资格,不惜对莫正阳进行人身攻击。
赵凯旋果断的打断钱又铭的发言,对莫正阳不吝赞扬之辞,“莫正阳同志自从被特招进我们文工团之后,工作积极,成绩卓着,在兼顾学习的同时,还能在工作上做出重大成绩,为我们创作室的所有同志作出了表率,赢得了荣誉,我们应该向莫正阳同志学习,学习他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精神,学习他努力工作、刻苦学习的态度。”
“莫正阳同志加入我们文工团之后,团结同志,热心助人,有口皆碑,我知道钱又铭同志的要求比较高,如果你对莫正阳同志还有其他的不同看法,在下一次的思想报告会上,我们再详细探讨。下面继续进行我们今天这次会议的议题,认为应该取消莫正阳相关奖励的同志,请举手。”赵凯旋重新把话题扭转回来。
但他还是低估了钱又铭的决心。
“我认为莫正阳同志有非常严重的思想问题,小资产阶级的享乐思想非常严重,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右哌分子,对这种思想有问题的同志,最需要的是批评和教育,而不是奖励。”钱又铭说话的时候,眼睛凝视着莫正阳,他的目光狠戾阴冷,就如同是一只嗜血的恶狼。
一旦开始表决,莫正阳的奖励必然会通过,钱又铭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莫正阳置于死地,给他扣上右哌的帽子,让他从此万劫不复。
这个年代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扣帽子!
只要莫正阳被扣上了右哌的帽子,不但这一次的奖励会化为乌有,而且再也没有未来可言。
莫正阳比任何人都知道右哌这顶帽子的严重性,一旦被扣上了这顶帽子,哪怕在今后几年还有机会摘帽,但等到过几年运动开始之后,这顶帽子还会被再次扣上,等待他的必然是更加凄惨的命运。
截止到现在,全国被扣上右哌这顶帽子的,总共有五六十万人,莫正阳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
莫正阳不能让钱又铭把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一旦对他展开批判,总能鸡蛋里边挑骨头,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但就算是莫须有的罪名,在今后的生活和工作中,其他人也会用有色眼光来看待他。
莫正阳举手说道:“我有重要问题要汇报,请各位领导给我一次发言的机会。”
这次会议是连级干部的扩大会议,连级干部虽然没有表决权,但有发言权。而莫正阳只是列席会议,只能旁听,没有发言的资格。
不等钱又铭反对,赵凯旋直接说道:“这次本来就是扩大会议,有什么问题要汇报,你可以畅所欲言。”
莫正阳站起身来,神情凝重的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怀疑钱又铭同志可能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敌特分子,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这次钱又铭同志对我毫无根据的打击和污蔑,他可能已经知道我对他有所怀疑,这是感觉到了危险,要狗急跳墙了。”
莫正阳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水中炸开,震惊了参会的所有人。
“莫正阳,你这是污蔑!”钱又铭脸色大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没想到莫正阳竟然比自己还要狠,竟然要把敌特的帽子扣到他的头上,这可比右派的帽子严重多了。
“莫正阳同志,敌特的罪名可是非常严重的,你确定要以敌特的罪名检举钱又铭同志吗?”赵凯旋也没有想到,莫正阳的反击竟然如此犀利,但敌特的罪名可不是能够随便乱扣的,没有一点真凭实据,莫正阳是要承担责任的。
相比敌特的帽子,钱又铭给莫正阳扣上一顶右哌的帽子,就算不能成功,也不用承担责任,思想上的问题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就算莫正阳能够解释清楚,钱又铭也可以一直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确定,我认为钱又铭同志有很大的敌特嫌疑,我现在正式检举他,请组织展开调查,如果最后证明冤枉了钱又铭同志,我愿意承担责任。”莫正阳非常郑重的说道。
“你为什么认为钱又铭同志有敌特嫌疑?有什么证据吗?”赵凯旋不理会钱又铭的大声咆哮,直接询问原因。
不管莫正阳是不是故意污蔑钱又铭,既然莫正阳有胆量公开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