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民记得那个夏天的午后,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在他们的身上,父亲的话语似乎与空气中的热气融为一体,慢慢地渗透进他的心底,成了他日后不断提醒自己的声音。虽然他那时并不完全理解,但随着年岁增长,他才渐渐明白,原来很多事情,真的不能急。生活的味道,往往是从耐心中提炼出来的,时间越长,味道越浓。
随着每一口猪蹄的入口,他感到身体逐渐被满足感包围,心底的浮躁也开始平静下来。赵爱民忽然觉得,这一刻,自己与整个世界都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四合院里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他的世界,炭火的味道、竹盘的清香,还有每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肉,都成了他生活的诗意。
“咯吱——”一声轻响,赵爱民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人。那是他的邻居李大爷,年纪比赵爱民大几岁,瘦高的身影,总是带着一股恬淡的气质。
“赵小子,烤猪蹄啊?”李大爷站在院门口,眉头微挑,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
赵爱民不禁笑了笑:“是啊,想吃点儿好东西,久违的味道。”
李大爷微微一笑,走到院中,眼睛看着那盘猪蹄,嗅了嗅空气:“你啊,还真会享受,什么时候做个给我尝尝?”
“那得等下次了,今天的已经有些烤过头了,没法再分给别人。”赵爱民无奈地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李大爷笑了笑,走到他旁边,站在他的桌子前:“这猪蹄看着就好,想必做起来也费了不少心思吧。”
“没错,得一点一点地烤,火候得把握好。”赵爱民看了李大爷一眼,心里却突然有些动摇,手中拿着的那只猪蹄,似乎变得有些不太重要。
“你呀,就是做事太认真了。”李大爷摆了摆手,忽然眼睛一亮,指着盘中的猪蹄说道:“不过看这色泽,确实不一般,真心不错。”
赵爱民微微一笑:“你也知道,生活中很多事,都得慢慢来,不能急。”
“对,慢慢来。”李大爷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回忆,“我小时候,也常跟着我老爹一起在院子里烤东西。那时不像现在有那么多调料,也没有那么多现代的东西,但那时候吃到的每一口都是最纯粹的。”
赵爱民心里一动,目光微微柔和,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回忆,和父亲一起在院子里,怀着一种淡然的心情,做着那些不紧不慢的事情。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忙了起来,再也没有这样一刻的宁静。
“你也许该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放松一下。”李大爷似乎察觉到了赵爱民的沉默,忽然开口,“我们这年纪,早就不再需要去追什么,反而是这样的悠闲时光,最让人怀念。”
赵爱民沉默片刻,抬头看了看李大爷,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是啊,但谁能一直闲下来呢?”
“哈哈,没关系,偶尔的闲散才最重要。”李大爷笑得像个孩子,转身准备离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记得做给我尝尝啊。”
“放心,下次一定。”赵爱民回答道,心头的沉重却依然没有完全散去。他静静地坐下,再次拿起一只猪蹄,眼中浮现出一丝深思。
赵爱民坐在那里,手指微微发热,握着那只猪蹄,正准备再咬下一口,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盘中那块已经吃了一半的猪蹄,心中一阵莫名的空虚。或许是那一瞬间,疲惫感又从心底悄然升起,像是无形的灰尘,压在了胸口。他不想再做那么多东西了,也不想再继续这种不急不缓的节奏。
他有些迷茫,甚至有些失落,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是什么让他从那个满怀希望、心无旁骛的年轻人,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呢?虽然他清楚自己并非一无所有,毕竟那片四合院依旧在,还是属于自己的,但那种曾经的激情与期望,早已被岁月的沉重所压垮,变得薄如纸张,随风而散。
“赵爱民,难道你连这点小小的乐趣都要放弃?”他不由自主地低声喃喃着,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
猪蹄在手中悄然变冷,酱汁也开始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赵爱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了那只猪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堆余烬中的炭火,火苗已经渐渐消散,剩下的是一片黯淡的灰烬。他没有急着去添加木炭,也没有继续理会那份正在慢慢冷却的美味。
不远处,门口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赵爱民抬起头,看到邻居李大爷又站在院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几个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色泽鲜亮,充满生气。
“赵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