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口维持统制的根本。
对草原,对西域来说,大唐就是战无不胜,大唐的皇帝,就是天可汗。
这份威望,使得在这片广袤土地上,无人敢与大唐作对。”
“二兄,那咱们为何还要与唐人争夺?”
于勃论小心翼翼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他的双手合什在胸前。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
吐蕃佛法昌盛,这是为了同化天竺和混一高原各部族的文化策略。
在吐蕃高层内,也有不少信奉佛教。
禄东赞的数子中,以于勃论信佛最为虔诚。
“于勃论,你可以信天竺人的胡佛,但不要忘了,那个悉达多出生的勃尼,都已是我们吐蕃人的属国,不要忘了自己的根本。”
论钦陵一句话,说得于勃论额头冒汗,忙放下合什的双手,鞠躬致歉。
“唐人强盛是不错,但太阳不会一直在天空,这太阳,终会落下去,属于我们吐蕃人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眼前,我们不争,自会有其他人去争,这一点毋须多论。”
悉多于在一旁接话道:“想要养活更多的人口,想要过大唐那样富庶的日子,我们就得去争,谁不想过更好的日子,谁不想像唐人那样逍遥自在?”
于勃论沉默不语。
论钦陵接过悉多于递回的汤勺,投入汤锅里,发出“咕咚”一声响。
所有人吓了一跳。
却见论钦陵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声音锵铿有力道:“唐人强大在威望,但弱点,也在此;我们吐蕃可以无数次发出挑战,只要还能继续作战,便不算输。
可唐人,在这里若是输给我们一次,唐人不败的神话便打破了。
到那时,西域各国对唐人的信心便会动摇,我们吐蕃人可以在背后推动这些小国邦酋独立,脱离唐人的控制。
唐人彼时焦头烂额,以他们那点兵力,无法应付这样的局面,必然崩盘。”
停了一停,论钦陵道:“此消彼长,他们崩溃,我们则会崛起,取代大唐,成为最耀眼的太阳。”
一番话,说得帐内诸将领,眼中闪过亢奋的光芒。
心中被论钦陵描述的那副美好的蓝图,撩得热血沸腾。
“二兄,可是……这次的作战,我们除了折损人手,只能勉强说还保留了军中建制,而且唐军还派出一支人翻跃大非川,有可能去偷袭伏俟城,我们又得到什么?”于勃论舔了舔唇,壮起胆子再次发问。
那夜与唐人的作战,令他清醒的意识到了吐蕃人与唐军的差异。
吐蕃人在征服雪域时,征服天竺时,那样强大。
但在与唐人的作战时,却像是惊慌失措的绵羊。
在唐人面前,一个接一个倒下。
那副地狱般的惨状,令于勃论心中蒙上厚重的阴影。
“我们得到了很多。”
论钦陵双手置于膝上,环顾左右,一枚金环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在耳垂上不住晃动。
“第一,从河西到酒泉,到武威,唐军在各个节点配合紧密,从唐军的反应,我们可以推断出,此次作战,必然有一为经验老道,高明的大将,在掌控全局。
安西都护裴行俭做不到这一点,他最多只能执掌安西之地。
可知,苏定方一定是隐在幕后统驭全局。”
论钦陵眼中精芒开合,一句话,便道破了眼前的局面。
令满场的吐蕃将领包括悉多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定方!”
“那个灭国无算的屠夫!”
“这老家伙如果还在的话,我们只怕不是对手……”
“不用担心。”
论钦陵接过于勃论一脸毕恭毕敬,双手捧上来的一碗肉汤,拿到嘴边吹了吹,笑道:“苏定方能布这个局,说明他确实没有病到不能理事,但同时也说明他已病重到无法单独领兵。”
“大将,此话何意?”
一名蕃将忍不住问。
论钦陵吹了吹热气,喝了口热汤,双手捧着碗,轻轻晃动了片刻:“以苏定方的老辣,你们以为,若他能起身帅兵,能放过上次的机会?若他能自己带兵,我们此次损失的恐怕就不止是十万了……”
这番话,令于勃论和悉多于等将领相顾骇然。
但又不得不承认论钦陵说的很有道理。
“这是国战,不要想着一次能把敌人打死,要慢慢用钝刀割肉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