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帘帐一掀,却是李博走了进来。
“在外面听多久了?”
苏大为扫了他一眼。
“没有,没有,刚过来,正好听到你们说行军的事。”
李博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子,将披在肩上的雨披解下,随手挂在门边衣勾上,先向苏大为行了一礼,这才踱步走来,到了苏大为近前,低声道:“总管,有人想见你。”
这话,说得颇有些没头脑。
若是军中将领,有军情相报,直接到帐外等亲兵通传就是。
“是谁?”
“此人言十余年前,曾与总管有一面之缘,是故人。”
“故人?”苏大为有些讶异,自己在这蜀中有什么故人,还是十多年前……
他心中一动开口道:“是不是女子?”
“总管果然料事如神。”
“请她进来。”
安文生转脸看了一眼苏大为,没有说话,但是满脸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了。
不可能是聂苏,将军在外作战,家眷必须留在长安,这是规矩。
据说苏大为出征后,皇后武氏待苏大为家人甚为亲善,常请聂苏入宫作客。
但聂苏似乎却并不领情,其间还闹过一次,想要出长安到吐蕃寻苏大为,结果被武皇后很是训斥了一番。
之后柳娘子也劝说聂苏,这才做罢。
这些消息,都是前几日随着长安来的信使,一齐交到苏大为手中。
安文生和李博做为苏大为的幕僚,往来信件都要经过他们的手,因此清楚其中内情。
所以,来的人是谁?
安文生细长的眸子张开,一双眼睛精光熠熠的盯在苏大为脸上。
连李博匆匆出帐都没移开眼睛。
苏大为被他古怪的目光盯得受不了:“看什么看?想问你就问。”
安文生捏着下巴,嘿嘿一笑,却不答话。
那神情,分明写着:原本以为你苏大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背着小苏在外面……
“不要做这副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确实有一位故人在蜀中,十余年前,永徽几年来着,你应该还有印象,那时你我都为长安不良副帅,有一桩案子,你我……”
苏大为说到这里突然住口。
安文生听到此处越发狐疑,十几年前,当时自己在裴行俭手下任不良副帅。
哦,确实有这么桩事,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才结识苏大为。
不过,那个时候苏大为与来自蜀中的女人有交集吗?
我怎么不记得?
帐外脚步声响起,听到李博在外面道:“总管,人带来了。”
帘帐掀开,细密的雨丝挟着一股蜀中特有的潮湿,一齐涌进来。
首先进来的是李博。
随着他侧立于门旁,伸手示意,在他身后的一个纤瘦人影显露出来。
安文生只看了一眼,细长的眼眸猛地瞪大。
好家伙。
当真是好家伙。
只见站在帐门前的,赫然是一个面如敷粉,唇若涂朱的翩翩少年。
安文生有些愤然的用双眼瞪向李博:你方才说阿弥料事如神,阿弥说来的是个女人。
差点把老腰闪到了。
这特么要是女人,我今天就多吃两顿肉……
苏大为上下打量对方,有些迟疑道:“你是……”
“总管,我是王勃,王子安,前些年,我们在长安有过数面之缘。”
王勃年方十七,生得不似唐人中的胖大贵族,而是纤瘦文弱,站在那里有一种阴柔之美。
若是换副衣裙,说不准真可以冒充女子。
苏大为与心中的记忆对印上,失笑道:“原来是子安,你为何在此?”
当年在长安见到王勃时,他虽是神童,但年方十三,身子还没长开,看着还有些婴儿肥。
如今十七岁,个子跟拔苗一样长高了一大截,人却越发瘦弱,显得手无缚鸡之力。
因此苏大为一时没能想起来。
眼下听到对方自报家门,细看眉眼,果然是王勃。
一边伸手示意王勃过来说话,一边好奇:“你不在长安侍奉沛王吗?”
去岁长安传来消息,王勃在麟德元年秋,上书刘祥道,得刘祥道称赞“此真神童也”。
麟德二年,通过皇甫常伯向李治献《乾元殿颂》,以图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