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修者何?
古往今来,往圣绝学。
儒典佛经,皆有无量智慧。
故我大唐设国子监,弘文馆,供学子修习上进。
此乃堂堂正道。
道长何敢言伪?”
周秀一番话把话题又绕回到朝廷上,令任真子微微一窒。
好家伙,这么一说,贫道要说下去,岂不是把矛头指向圣人和朝廷。
作大死啊!
心里暗骂贼秃胡搅蛮缠,实在可恶。
正想着,只见对面周秀盘坐,双手结莲花印,朗声道:“天子,为天之子,唐律,即为天子之律,为道,为法。
大唐有律,则佛门亦有律。
有律,方能教人以规矩、方圆、行止。
故言,戒而生定,定而生慧。
一切法,皆从持戒而来。
能持戒,方得般若智慧,能得解脱自在。
修得无上妙菩提。”
苏大为远看着周秀法师。
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
叩叩叩~
聂苏在自己的秀房中。
肩头趴着猴头。
在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石碟。
并不太大,约莫有巴掌大小。
柳娘子出去了,据说是上香还愿。
大概又是求子去了。
带着黑三郎。
小玉不知躲到哪里去玩了。
最近一段时间,小玉总是神神秘秘的。
白天看不到它的影子。
聂苏在家中无聊,总要找点事做。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翻出了这枚石碟。
这石碟大有来历。
是昔年苏大为在巴颜喀拉山寻找聂苏时,和那些本教僧人入山中圣洞后,发现一处遗迹。
当时得到一把宝弓,后来赠予了薛仁贵。
得到几件飞行翼装。
还有一个,便是眼前的石碟。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苏大为也没从这石碟上发现什么。
久而久之,便成了压泡菜的石头。
聂苏也不知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又找了出来。
摆在桌上,还能隐隐嗅到那股酸菜味儿。
不知为何,聂苏在对着这石碟时,很容易就把心神沉入进去。
纤长的手指,在石碟上轻轻划过。
隐隐感到好像有纹路。
从面上看,石碟是光滑的。
但是手指触摸时,却能触到纹路。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
聂苏手指在上面滑动着,樱唇上下开合,似在嗫嚅着什么。
若是凑近仔细听,就会发现,她念的并非是唐语。
更非是突厥或吐蕃、波斯,或者任何一种语言。
那声音晦涩难懂,十分古老。
浅浅吟唱中,聂苏的双眼渐渐弥漫起雾气。
隐隐有些失焦。
就在这时——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终于惊动到了聂苏。
她扬起身体,有些狐疑的看向声音方向。
柳娘子出门了,阿兄去主持辩法会去了。
临行还叮嘱自己好好在家,不要和那些贼和尚照面。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拜访?
奇怪,宅子这么大,那敲门声,居然能从大门,一直传到后院里来?
不是幻觉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
聂苏终于肯定,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瞧门。
那声音,也并不是从前院传来。
而是直接出现在她心里。
这个发现,令聂苏大感诧异。
她隐隐记起,这好像是一种“它心通”的神通。
犹豫片刻后,她起身,将石碟收起,迈步向前院走去。
“主母。”
家中仆役向她行礼,投来探询的目光:“主母有事?”
“嗯,好像有客人来了。”
“客人?”
仆役一脸懵逼。
他并没有听到任何通传声。
后院的主母如何知道有人来了?
片刻之后,聂苏来到大门前。
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