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得瑟吧!”
姐姐在他的鼻头轻轻一括,“姐姐当初考初中,可是复习过两年,咱们这种村小学,每年能考初中的,也就两三个!”
陈阳笑笑,没有跟姐姐争辩,事实胜于雄辩,在他的记忆中,当初自己考初中,可是以全镇第二名的成绩进去。
他们这个村小,不是两三个,而是十一个,至于隔壁村小,则是一个都没有,自己重生是在考试过后,想来这个结果是不会变的。
听姐姐陈芳这样说,母亲的神色又显得凝重起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当初你姐就是复习一年没考上,第二年如果不是你姑父利用手中的权利,给她找个好的学校,也考不上初中,你能行吗?”
“我们考试下来,对过题的,老师都说没问题了,那还能有假?”陈阳笑笑,信心满满地道。
“能考上就行,阳子,只要你这次考上初中,等九月一号开学的时候,妈给你做回锅肉!”
母亲说得很干脆,显示出她一贯的精明与干练。
陈阳看着年轻近三十年的母亲,心里也是颇多感慨,自己的父亲虽然是个手艺人,但他有个不好的习惯,抽烟喝酒赌钱,挣的钱都不够他自己花。
整个家庭都是靠母亲跟姐姐撑起来的,因为在他读初中没多久,姐姐便退学了,后来自己上大学的费用,都是姐姐在毛织厂打工挣的。
上一世,自己欠她们的实在太多,这一世……
没等陈阳发完自己的宏愿,便见母亲在那儿分鱼,十一条鱼,分成三个碗,一个碗里六条,一个碗里三条,还有一个碗里只有两条。
看到碗里的两条鱼,陈阳突然有种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不对,是两巴掌,左边一巴掌,右边一巴掌。
陈阳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事情正如自己想象中的进行着。
“阳子,这六条鱼,端到你伯伯家,这三条鱼,端到你小叔家,剩下的两条鱼,你跟你姐一人一条!”
“妈,你不吃?”姐睁大着眼,问起一个经常问起的话题。
“这鱼腥味太重,妈吃不惯!”老妈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地咽咽口水。
“妈吃不惯!”
陈阳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曾几何时,自己一直相信母亲吃不惯鸡肉、吃不惯鸭肉、吃不惯鱼肉……
直到很多年后,当他在羊城有点出息,把母亲接过去的时候,她最喜欢吃的菜是酸菜鱼,天天吃好像都吃不厌。
这时候,他才明白,一个吃过观音土的人,怎么可能嫌鱼的腥味重?
“啪!”
陈阳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自己当真是糊涂了,整个家族有多少人,心里没点逼数吗?
父亲伯父小叔都在外面打石头,家族里刚好还剩十二个人。
爷爷奶奶是三家轮流供养的,每月的前十天在伯父家,加上伯母及三个堂兄弟,刚好六个,小叔家则是小婶加一个堂妹一个堂弟,刚好三个,自己抓十一条鱼,这不是……
想到这儿,心里那个悔呀,又在自己的左脸狠狠地抽上一巴掌,嘴里还一本正经地道:“这蚊子真是太讨厌了,看我不抽死它!”
“别打蚊子了,蚊子没打着,脸倒是打肿了,快把这些鱼送过去吧,鱼冷了,可就不好吃了!”老妈没想那么多,一个劲地催着陈阳。
“打肿脸刚好,这样看上去胖一点!”陈阳理理自己的心情,说出一个很冷的冷笑话。
冷笑话自然是没人笑的,换来的只是老妈跟老姐的一声叹息,陈阳听不惯这声叹息,端着碗就跑了出去。
小叔家离得很近,相距不过一百米,陈阳端着鱼过来的时候,小婶正带着堂弟堂妹就着咸菜吃稀粥。
见陈阳进来,陈华将碗一放,就跑过来将那碗少的接过去,习惯性地将鱼分给妈和姐,最后一条小的留给自己。
然后将碗递给陈阳,“哥,下次抓鱼的时候叫上我,我可不像三哥手指头短,抓不住,我连泥鳅都能抓!”
陈华是家族里最小的一个,长得猴里猴气的,正读小学三年级。
陈阳没有去接碗,而是伸手在他的后脑勺摸摸道:“现在田里面都插着秧呢,秧叶子划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伯父家离得比较远,要经过另一户人家,那家人养着一条狗,这狗好像不长眼睛,专跟陈阳作对,每次路过,都会追他两条路。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现在的陈阳其实并不怕那条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