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的陈阳没有留意到陆成那阴冷的眼神。
这种眼神是他回到摊位时,陈华悄悄告诉他的,说得有些夸张。
陈阳不以为意,如果眼神都能吃人的话,这世上也就没有杀人犯了。
这两天的生意不错,他们也有两三天没有回家了,挣钱后的陈阳特别想回家。
高峰期是在中午,等高峰期一过,陈阳便让两兄弟收捡摊位。
自己则提着钱走到银行里面,想把那些零散的钱换成整数。
但银行的人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线,竟然说他们年纪幼小,不愿受理。
真是操蛋的银行。
姨父家里没人,钥匙是放在门角落处那只最烂的解放鞋里的。
掏出钥匙,将东西放好后,又在饭桌上留了张纸条。
随后锁好门,又将钥匙放在原位,三人这才推出自行车走出职工大院。
老规矩,陈阳骑车,陈华坐前杠,陈泽坐后面的车架。
“哥……我屁股疼……”
刚骑上单车还没有一公路,陈华便在那儿叫着屁股疼。
这段时间他一直坐前杠,旧伤未去又添新伤,的确够他受的。
这几天摆地摊,生意出其的好,一次次刷新着陈阳对流行的认识。
人们对新鲜事物的狂热追求,早已超出陈阳的想象。
在他原来的计划中,无非是想挣点饲料钱,给老三挣点学费,仅此而已。
完全没想到,短短的几天。
就从身无三分钱的穷小子,变成那个年代人人追捧的万元户。
在路过一家自行车店的时候,想起父亲近十年的梦想,心念勿动,在车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哥……咱们要买车?”
陈华显得很兴奋,没等陈阳停稳,就从他的怀里钻出去了,就猴子一样钻进旁边的店里。
陈阳刚把车锁好,正想跟陈泽一起进店的时候。
却见一个中年妇人扭着陈华的耳朵从店里走出为,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道:
“哪里来的野小子,一进店就东瞅瞅,西瞧瞧……像做贼一样,真当咱店里没人是吧?”
“你说什么呢?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谁是贼了?”陈泽有些发怒。
“不是贼?不是贼难道是来买车的?”
那妇人一看陈泽陈阳的神情,知道他们是一路的,手是松开了,但嘴却依旧不饶人。
陈泽一声冷哼,“你还真说对了,我们还真是来买车的。”
都说顾客是上帝,看来这个年代的人,服务意识真是差到佬佬家了。
黑沉着脸走进店内,东瞅瞅,西看看……
兴趣所致,还用手指头摸摸,摸一手指头的灰,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妇人不知陈阳想干什么,跟在他的身后,刚想出声相询。
突见陈阳回过头来,心里不禁打个哆嗦,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心里暗道奇怪,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呀?
看上去穿得破破烂烂的,但他的身上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概。
我在这儿开店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他这般的人物还真没见过。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后悔,早知这样,刚才就不应该对那小孩动粗。
“小华,过来,这里的自行车你喜欢哪种?”
“我?”
陈华指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哥刚才说要买车,难不成要给自己买一台?
“我这里有三个牌子,飞鸽、凤凰、永久,这凤凰牌跟永久牌……”
听不惯别人的唠唠叨叨,陈阳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道:“我问过你吗?”
“那倒没有!”那妇人怔了怔,便不再说话了。
凤凰牌跟永久牌价格相对贵些。
都是那种二八大杠,但永久牌的圈没那么宽,看上去要轻便许多。
陈阳肯定要买永久牌的,毕竟这是他老爸近十年的梦想。
陈华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概念,对他来说只要能骑就行。
陈泽喜欢玩车,轻便点的永久对他来说更适合,“哥,要不咱们都买永久吧?”
“都买?”
那妇人深深地咽了下口水。
真是人不可貌相,刚才还把他们当贼防,没想到对方一出口便是三台。
要知道一台自行车可是普通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