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挤不要挤,留够空间给车上的乘客下来。”身着淡黄色制服的乘务人员在人流涌涌的月台上指挥着秩序。
由于前面的铁路稍稍出了点问题,这一批人被堵在月台上,进退不得。
“哎呀搞什么嘛,怎么这投资了几亿元的铁路还是豆腐渣工程不成?”
“都不知道你们搞什么!还在挤,还在挤,急你妹啊!”
“啊!别挤我!”
一声声或刺耳,或低沉的声音在这地铁站里响个不停,汇成一曲称不上音乐的噪音乐章,搅得人心烦意乱。
这股声音沿着铁道,一直向前,传到这条铁路发生故障的地方。
几位工人正提着铁锤,一锤锤地敲到铁轨上。
“诶,老张。”虽然隔了一层玻璃,但是那帮迫不及待乘客的声音,仍是传到了他们耳中:“刚刚才发现这里的铁路有点凸起,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老齐,你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被称为老张的工人戴着黄色的安全帽,俯下身子,轻敲铁轨。
“螺丝没问题,铁轨没问题,好像别的东西,也都没问题。”老张站起来,摇了摇头:“那帮乘客等急了,可真的会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一顿的。”
“嘿,谁又知道呢?”老齐嗤笑一声,语气颇为愤愤不平:“咱们啊,天天在这铁轨上巡来巡去,还不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再说了,谁会知道是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阻断了这条价值数亿的地铁停运?”
“被骂的,总是大人物。”老张叹了口气。,把锤子扛到肩上,打开一旁的工人专用通道,走了上去。
“轰隆隆隆”地声音传来,地铁缓缓驶近月台。
“保持秩序!保持秩序!先上后下!”乘务员举着大公鸡一般的扩音器,向乘客们无力地传递着命令。
事实上,没谁会在意他的话。门都还没彻底打开呢,这些在这里等得一肚子火的人们,就像工厂里挤沙丁鱼罐头一样,挤进车厢。
人头攒动的车厢里,听不到别的东西,只有阵阵噪音灌耳。
列车发动引擎,开始加速。平均每小时60到80公里的速度,让铁道里的灯光好像走马灯一样流过。
直到那一个转弯。
后来,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原本好好的铁路,为什么会在那天出现裂痕。
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刻,地铁的紧急制动,还能起到作用。
由于那沙丁鱼一样的罐头车厢,每个人都挤得紧紧的,就连摔倒的机会都没有。那几个受伤的,也不过是因为被挤到边沿擦伤了皮肤罢了。
……
山谷里,雾气浓郁。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少年走了进来。原本修长帅气的风衣,此刻却多出了一道长长的车轴印。
“真痛。”季沧海手上真元一扫,那道灰黄色的车轴印便逐渐淡去,再看不出被车碾过的倒霉样子。
三道身影从季沧海头上落下,不闪不避,当头那位一脚便要直踏季沧海头顶。
季沧海一脚斜踩地面,滑进雾气中。
“跟了我一路了,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啊。”季沧海的声音从雾气里传出,就变得有些若隐若现了。
三道身影落在地上,震起一地尘土。
“你们看起来爱干净得要命,在地铁上都跟别人保持寸许的距离,觉得我是瞎子?”季沧海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现在就更缥缈:“要想跟踪别人,就好好去看看港片,看看别人差人是如何跟踪的,真不要给这个职业丢脸。”
尘土落下,一道身着黑风衣的身影显露出来:“你个病恹恹的道门中人,就喜欢故弄玄虚。”他一眼看向山上的悬棺。
“可别妨碍我做生意啊。”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总感觉在哪里听过一样。季沧海落在半山腰悬棺墓葬群其中一具上,看向山下跟来的三人。
这些人是来找封易的。季沧海不用猜就能知道。那股来自紫薇宫的气息,这两年来他接触了太多,这三个人身上,有那种独属于紫薇宫的味道。
“怎么,才过了两年,就不认识我了?”那袭黑风衣划破长空,一直来到季沧海身前,才停下。他的身上,除了与季沧海一般无二的白衬衫,条纹领带,还有那件妖异得有些古怪的黑色风衣。
风衣的衣角不停地打着卷,又松开,就像常人握拳一样。
“这么记仇的吗?”季沧海看着那件显然灵气十足的黑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