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回来了。”季沧海坐着大狗,从后山的山道上匆匆忙忙地回到禅堂。
展业寺,最重禅思,每天最基本的功课,就是禅修。
这也是老和尚说的,最适合他养好身子骨的好方法。
“青山,你来的正好。”青衣和尚正盘坐在门外,看到季沧海到来,一把把他领进禅堂中:“师傅正好要找你呢。”
“找我?”季沧海有些忐忑:“不会又说我拖延时间吧。”
“放心吧小师弟,师傅虽然天天唠唠叨叨,但私下里对你多关心,你不会不知道吧。”青衣和尚牵着小和尚的手,带着他来到禅堂中。
此刻,一个穿着华贵长袍的男子,正坐在禅堂中,与真闻和尚相对着,一脸愁苦。
“这位施主,似乎家里遇到了些诡异之事,来到我们寺里,想要求个平安符之类的,带的香油钱差不多足够我们一年的采购,诚意相当足啊。”青衣和尚弯下身,对着季沧海说道。
“师兄,我们修行人,不是不把金钱放在眼里吗,这位施主就算只给一块钱,我们也得帮他除去烦恼不是?”季沧海看似天真无邪地说着。
“你这小师弟,居然开始打趣师兄了。”青衣和尚丝毫不以为忤,笑骂着敲了敲小师弟的小光头。
“青衣,过来。”真闻老和尚看到两人进来,向青衣招了招手。
“师尊有何吩咐?”青衣微微躬身,快步走到师傅身前。
“这位是姑苏城的龚馆主,是经营武馆的大师傅,现在上山,是为了祛除家中的邪崇,你知道吧。”真闻老和尚面带微笑地说:“这次,我就让你和小师弟下山,去处理这件事情,也算是积攒功德,如何?”
青衣一下有些惶恐,他从未有独立降妖除魔的经验,虽然佛法精深,可总没有实战经验,颇有些不愿。但在外人面前,他又不愿让所谓“武馆馆主”,看清了展业寺的声名。
“是,师尊,小僧定不辱命。”青衣双手合十,对着龚馆主也行了个佛礼。
“青山,你也过来,见见这位龚馆主,一回我给你们两个面授些机宜,你们就下山,去给这位龚馆主,消除些烦恼。”真闻向着龚馆主双手合十:“那么,就请龚馆主到门外稍微等候片刻,我这两个小徒弟,迟些便跟你一道下山。”
龚馆主看着这两位,一个是稚气未脱的青年和尚,一个是奶声奶气的小和尚,脸色间有些犹豫,但想着展业寺的大名,咬了咬牙:“那么,就拜托二位大师了。”
他是个果断的人,既然信了,立马就退出了禅堂,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季沧海看着这位龚馆主的背影,不留痕迹地哼了一声,以示欣赏。
像这样果断而刚烈的人,有前途。
“青山你也过来,我跟你们说些话。”真闻和尚对季沧海招了招手:“来后堂说话。”
……
“青衣,你的修为,其实已经算是登堂入室,单单在山门里念诵佛经,已经不能再帮到你什么了。”真闻看着青衣,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六岁,佛理就已经如此精通,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代高僧。”
青衣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反驳。
“至于青山你,一昧地呆在山上,也没什么用了。”真闻说这话时,眼中有些抱歉。从山下带上这小和尚,也不过百日左右,可他天资聪颖,记忆超群,悟性更是连青衣都难以比拟,虽说佛经通读得不多,可触类旁通,总能抓住些一闪而逝的灵光。
“师傅其实对不住你,这山上虽说是这一界一等一的洞天福地,但你身上这怪病,似乎药石之力,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真闻叹了口气:“想必你也被夜里那偶发的痛苦,折磨得浑身大汗,欲寐不得吧。”
青衣有些惊讶地回头。
他知道师弟身体不好,可不知道这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师弟,在夜晚痛的连觉都睡不了的时候,还能忍住连一丝声音都不发,瞒住了众师兄弟。
“我知道,这种病我自己也没什么希望治好。”季沧海的小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怨怒:“能活一天,就是一天,活不了了,那就算数。”
“好!好!好!”真闻这等修为精深的老和尚,与那些凡俗之人不同,并不以生死为念:“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看破生死,很好。”
“跟你师兄下山吧。”他挥了挥手,把一盏小油灯塞到了青衣和尚的手里:“要知道,命虽难反,可柳暗花明的时刻,不是绝无仅有!”
……
来到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