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二人感觉一阵怪异,以往左贤王向来沉默寡言, 如今却向他们费力解释,一时让他们有些不习惯。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便心中了然, 他们是知道的,那西北靖安军消失得无影无踪,最近一次露面是在距离草原王庭不远的一个小部落, 至于靖安军的目的地是哪里,不言而喻。 算算时间,靖安军此刻应该已经到了草原王庭,不知那里的厮杀如何。 而王庭是左贤王的根基所在,着急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乌孙升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从老师告知他的讯息来看, 左贤王明明猜到了靖安军会去王庭,他不可能不做布置。 难道....是王庭出了变故? 乌孙升吉想了想,的确有这个可能, 当初他没有小觑靖安军,用数倍军力对敌,可还是吃了大亏。 左贤王可能也是如此,毕竟与那人初次交手,总会被那迅疾如风的打法失了方寸。 布政使司衙门大殿中气氛格外沉闷,三位草原王者各自端坐一方,面色阴沉, 经过一番交谈,三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就这么僵在这里。 坐于右侧的呼延大托眼睛里几乎都要喷火,一口一碗地喝着那散发着清香味道的美酒, 即便胡子上多了点点水渍也毫不在乎。 “砰!” 呼延大托重重将酒碗砸在桌上,死死地盯着一身白衣,如同文士的左贤王。 “贤王,我呼延部没有退路,此刻离开赤林城,那劫掠而来的大乾百姓怎么办? 这冰天雪地,又能回去多少? 更何况,我呼延部的族人想必已经被屠灭一空,此刻回去,是让我呼延部送死!” “都怪本王听信了贤王的大话,放弃了回援族地,否则如今也落不得如此境地, 本王呼延大托不会退,本王的将士们也不会退,要走你们走, 这赤林城,乾人守得,我草原人守不得?” 坐于上首的左贤王看了眼呼延大托,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这呼延大托远远没有看起来那般愚蠢。 呼延部族地一事在拓跋部精锐被灭,靖安军长驱直入之后,便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点呼延大托知道,左贤王知道,右谷蠡王知道, 就连呼延部的那些将领也知道, 所以呼延部才能顺利地留在赤林城,坐那殊死一搏,装作是自己假装放弃族地,为日后谋得一块好处。 如今也是如此,虽然呼延部的精锐不多, 但他巴不得乌孙部与赫连部撤军,留他呼延部自己在城内。 左贤王心中冷笑,他从未低估乾人,甚至一直认为乾人强大无比,远远比草原人要强。 他一直主张不要擅自开战,要持续给大乾九边压力,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乾人颓势已现,轻易不可逆转,只需要静静等待。 但其余王者,包括汗王都认为,乾人不堪一击,阻拦他们的只有这九座坚城, 殊不知大乾有万万人,军卒过百万, 一旦草原真正踏足中原大地,说不得还真让大乾上下一心,扭转颓势,到时候草原便坐蜡了。 他深深知道,一场席卷整个天下战争,有时候对王朝来说并非坏事。 大殿内再一次没了话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乌孙升吉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似是下定了决心,微微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本王觉得应当留守这赤林城,如今大雪封天,就算是乾人的攻城器械完备,此刻攻城也相当于送死, 不如我等留在这里,至少要待到明年开春,看看具体局势再做决定。” 左贤王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右谷蠡王,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很快被乌孙升吉打断: “贤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算是冬日不攻城,明年雪化开春,乾军定然是要攻城的,就算他们并无把握也会一试, 但不要忘了,我草原骑兵天下无双,而这赤林城距离我乌孙部前哨不过三百里,距离乌孙部族地不过五百里, 若是拼了命地赶路,至多两日也到了。 等到乾人春日攻城,我等守守看,若是守不住,再行突围也来得及。 而且..我相信,乾人是不会追逐我等到草原上的。” 乌孙升吉眼里闪过阵阵杀气,甚至还隐藏着一些期待: “若是那些乾人如此愚蠢,我等大可以杀一个回马枪,将那些乾人尽数绞杀,赤林城还是我们的。” 话音落下,呼延大托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但很快他又低下头,掩盖眼中的惊茫。 在他的计划中,亦是如此,守守看,若是守不住那再行远遁, 总之他草原骑兵天下无双,世上无人可拦,靠那些只知守城的步卒,更是不行。 左贤王将二人的表情收于眼底,叹了口气: “两位王上忽略了那林青,他靖安军如今有三万战马,其中能奔袭千里的精锐过半, 被这等人撕咬上,我等不说当场战败,至少也要脱层皮,掉下一块肉。” “那林青有这般好心?本王可是听说他在大乾备受排挤,乾地朋友曾言,这赤林城失守的过失最终要算到靖安军头上,他能前来解围?” 乌孙升吉露出淡淡笑意,他与不少乾人已经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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