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速度飞快,
赤林城的战事已经停了数日,
这期间军卒们烦躁异常,
军寨中明显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让诸多京城来的官员们都胆战心惊,生怕这些军卒会暴起杀人。
在这三日内,陆务升与澹台长和多次面见呼延大托,商讨后续事宜,
就连乌孙升吉也知道了此事,
但也仅仅是知道,他并没有生出什么乱子,反而安静异常。
因为他也知道,这似乎是他唯一的脱身办法,
而且他还十分庆幸,至少不用向大乾俯首称臣后才得以脱身。
这期间,许多京城来的官员担心西军与靖安军会从中作梗,
但靖安军与西军安稳异常,
虽然士气有些散漫,但两位侯爷以及种鄂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是靖安军的万余骑兵每日都要出城去赤林城北方堵截,
若是让草原人开城逃了,那可就是泼天笑柄。
此时,西军营寨之外十里处,
也就是赤林城外不远处,搭建起了一个高台,
左都御史陆务升,兴国公孟述,礼部尚书澹台长和都等在此处,
今日是递交国书,以及军卒离城的日子。
自此之后,赤林城便重回大乾掌控。
这时,尘封已久的赤林城门缓缓打开,
露出了铺满青石板的路面,以及那还未清洗干净的暗红色血迹,
两道高大人影缓缓从甬道中走了出来,其身侧是披坚执锐的草原军卒!
草原右谷蠡王乌孙升吉,左渐将王呼延大托!
他们一出现,场面的气氛顿时凝重几分,一些京官也不禁紧张起来,
这是大乾近五十年来,
第一次有朝廷重臣与草原王者相对而立,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对坐而谈。
右谷蠡王乌孙升吉阴沉着脸,看着前方铺张奢华的高台,冷哼一声:
“这些乾人,气派倒是大。”
呼延大托也是微微一笑:
“气派分人,若不是我二人在此,他们如何会出动这么多九卿,还有那兴国公。”
右谷蠡王冷哼一声,脸色有些不悦:
“今日之后,你便是大乾朝臣了,真是给草原人长脸。”
“时局所迫,无奈之举,乌孙部没了族地,只能投靠乾人。”
呼延大托倒是坦然,淡淡开口。
“本王也可以收留你们。”
乌孙升吉此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听得呼延大托面露不耐烦:
“本王倒是想去,可我二人能离开这赤林城吗?
你也不要故作清高,你能活,靠的是本王,
你若是不服,就再去找那林青捉对厮杀,
看他如何斩尽你那精锐儿郎,不过他今日好像没来。”
呼延大托话锋一转,在对面的人群中一扫而过,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
“大乾不就是如此?用的时候叫爹叫娘,
用不着的时候就是那厕纸,随意丢弃,
你看看,这些大老爷多大的排场,打仗的却一个没来,
这大乾啊,迟早要完,
你也不用着急,等本王回去休养生息,
再来攻破这大乾九边,到那时你还是草原正统,六王之一,也算报答你救命之恩了。”
乌孙升吉心绪复杂,一些藏在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让一侧的呼延大托一愣:
“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本王一直不信,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对于此等讥讽,乌孙升吉不置可否,摇头一笑没有说话。
“回去后,小心左贤王,我俩落得如此下场,跟此人脱不了干系。”呼延大托提醒道。
“知道,等本王回去后就联合拓跋砚,占据你呼延部族地,发展壮大。”
呼延大托一愣,随即笑着点头:“随你。”
二人缓缓而来,慢慢走到高台下,这时台上的三人都露出笑脸,
兴国公立在中央,此刻面露笑脸,快步走来:
“两位王上,一路辛苦。”
一侧的澹台长和笑了两声:
“今日之事要开我大乾与草原之先河,
我等能见证两国邦交友好,实属幸事。”
陆务升则没有说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