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火,风浪城的天空尤为阴沉,
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烧焦气味,
在都指挥使司衙门附近,这些烧焦气味与血腥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闻到都忍不住作呕。
此时,走出内堂的武恒脚步沉重,来到了门楣位置。
原本略显威严的黑色大门此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上面沾满了血迹,还有一些刀划斧刻的痕迹,
尤其是那几个被长枪戳出来的大洞,尤为刺眼。
下方的门槛处,多了一些倒地不起的尸首,
他们身上甲胄破烂,表情狰狞,脸上沐浴着血迹,能看到其眼中的一丝丝不甘还有沉痛。
堆起的尸首几乎要将整个大门所阻拦,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此时,武恒站在门内,
靖安军的诸位将领以都司的诸位大人站在门外,相视无言。
所有人的脸色都呈现出一股平静。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甚至没有古怪以及震惊,只是对待此等境况的平静。
武恒亦是如此,只因他们心中的复杂情绪,无法通过心绪表情体现。
战事落下帷幕,城内的硝烟渐渐散去,只留下了一片疮痍。
风浪城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残阳如血,
无力地洒在空旷的街道上,将原本崭新的青石板路映照出来。
那里,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悲壮的暗红。
碎石瓦砾散落各处,能看见断裂的武器四处散落,斑驳的血迹随意挥洒。
无声地诉说着刚刚过去的残酷。
此时此刻,不知多少经历过大战事的靖安军卒捂着嘴跑向一旁,想要呕吐。
尽管在面对草原人时,
他们残忍至极,砍头颅铸京观,
但今日,看到这么多同胞尸体,
他们只是觉得深深的厌恶以及浓浓的不适。
曲州布政使严友贤正立在不远处,嘴唇紧抿面露严肃,眼神中似乎充斥着泪光,怔怔地不敢相信。
一旁的荣九同样如此,花白的胡子轻轻颤抖,似是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诸多靖安军将领静静站在那里,
单手紧握长刀,将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名叛军身上。
他单手拄刀,跪坐在街道中央,身影在斜阳的拉扯下显得格外修长。
四周,是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已倒下尸体,将他团团包围。
他的盔甲早已残破不堪,血迹斑斑,显得格外沉重。
他的头发散乱,脸上布满了疲惫与不甘,
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空洞无神,仿佛失去所有的光芒。
他披头散发,垂着头,不停轻咳,嘴中喷出鲜血。
他身上已经扎满了羽箭,
甲胄上布满刀伤,胸前有两个血窟窿,隐隐约约能看到断裂的血肉
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他身上,心中生出一股唏嘘。
他们没有平息叛乱的兴奋,反而心中生出一分悲戚。
此等人若是放在战场上,定然是冲阵无双的猛将,立下赫赫战功不在话下。
可随即,一些人反应了过来,
他本就是靖安军中总兵,立下过汗马功劳。
如今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微弱哭声和远处乌鸦的悲鸣,
寂静被打破,太阳一点点转动,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徒增一抹悲伤气息。
武恒慢慢挪动步子试图走出衙门,
但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落脚之地,只得踩着原本同袍的尸体慢慢走了出来。
他步伐缓慢,军靴踩在青石板路上,
没有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反而带着几分黏稠,似是踩在了水渍中。
他慢慢来到那人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色平静到了极点,声音有些嘶哑:
“为什么?”
那垂头的将领没有回答,只是剧烈地喘息,
似乎因为情绪激动,喷出的鲜血更多了一些。
“这里是风浪城,乃西北核心所在,在这里行反叛之事,为什么?”
“是受何人蛊惑?”
此话一出,在场一些还心存神智之人面容微变,
此言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