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当老迈的王无修被家中老仆唤醒,告知了始末之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老爷,确实如此....而且...黄俊当时也在,是他出手救下了靖安侯。” 那老仆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忌讳之事。 “黄俊也在?”王无修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他太清楚黄俊在意味着什么。 皇帝也在。 “是谁做的?”王无修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问道。 “还在查,不过刺杀所用的军弩已经找到了出处,乃是京营的一个小旗官所属。”老仆轻声说道。 王无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 他最害怕的就是,此事是王党中人自作主张,擅自行动。 但思虑再三,他还是将这个可能排除。 事情还没有紧急到要动刀兵的程度, 思来想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目标。 这个目标有动机,有能力,有手段。 草原王庭。 有些事情就是一通百通,想明白了这一点,后续的一些思考也顺理成章。 这让王无修的眼神闪烁,思绪翻滚。 最后他发出了一声冷哼:“还没有真正开始查就要狗急跳墙,太过放肆了。” 他指的是前些日子的三大案。 陛下定下十日之内破案,明日就是大朝会,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总要汇报一些进展,选在今天晚上动手...意图太过明显。 拓跋砚杀不得,反而来杀靖安侯?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太过粗糙。 王无修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这些人着急了,以至于乱了方寸。 思绪片刻,王无修沉声说道:“派人去查一查,三司的几位主官今日都做了什么?” 老仆一愣,随即马上躬身:“是...” 这时,一名吏员匆匆前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他没有选择进屋,而是交给了老仆。 并低声说道:“是庄尚书的信。” 老仆点点头,走回了屋内,将信交给了王无修。 “是庄大人的信。” 看着手中的信件,王无修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 这个弟子,太过聪明,使用信件不会引人注目,同时也彰显了自己的忠心。 打开信件,上面有着一行行小字。 “老师,今夜城中发生之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弟子猜测是草原人所为,不过更像是借刀杀人。” “此番举动,使得明日大朝会徒增变数,颇为不智,还请老师早作考量。” 王无修叹了口气,将信件放在一旁的烛火之上烘烤。 感慨道:“维先聪明绝顶,虽有些莽撞,但他还是尊师重道的。” 老仆伺候了王无修几十年,看他的神情就已经知道。 “老爷对庄大人喜爱有加啊。” “行了,你去吧。”王无修摆了摆手,老仆缓缓退下。 留下王无修一人在文渊阁中休息,他已经多日不曾回家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来到一旁的桌案前,从抽屉的夹层中拿出了几封信件,依次拆开查看。 每看一封信都让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怒火,看到最后,他几乎双手颤抖。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桌案上,低声怒骂: “逆子!”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老来的子,所以向来宠爱有加。 他入京后,便将儿子送回了老家,想要让其在家中好好读书。 但每月来往的信件却让王无修越来越失望。 横行乡里,欺男霸女,侵吞田产,无恶不作。 每每惹了祸,都要对他进行一番哭诉,总之都是受到奸人蛊惑。 王无修何等老奸巨猾,自然知道这是说辞,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帮其善后。 谁让他就这一个儿子。 如今他又在家乡惹了祸,看上了一美妇人,便与他那些狐朋狗友设计,强占了那妇人的身子。 更可气的是,那美妇人在当地也是耕读世家,家境殷实,有一个风华正茂的娘亲。 事情被撞破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强占了那妇人的娘亲。 如今那家人要来京城告御状,他这才知道错了,连忙写信给王无修,想要来京城侍奉父亲。 不过王无修何等老奸巨猾。 侍奉是假,避祸才是真。 想到这,王无修默默叹了口气,想到了那被刺杀的拓跋存,他同样是看上了一对母女。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谁才是草原蛮子。 “这个...逆子!!” ... 翌日,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迅速席卷了北京城。 百姓们早早起床忙碌,权贵公子们纷纷归家沉睡,京城似乎又变得朴素。 一辆辆马车开始朝着皇宫汇聚。 大乾开国初期,朝会都是在寅时, 那时天还没亮,官员就要早早在午门等候。 如今朝会的时间则要从容许多,官员们也精神了不少。 但今日不同,昨夜京城发生的事惊醒了许多京官, 使得一些官员心惊胆颤,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他们的视线或多或少都放在了那前方的年轻身影上。 林青此刻身穿武官朝服,站在武官一侧, 左手之上已经缠满了麻布,上面还渗透着血迹。 一股浓浓的药味在此地弥漫,让不少官员都皱起了眉头。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那无时无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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