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蹄子飞奔开来,迈得飞快。 靖安军族所在的地界再次变得风沙滚滚,数之不尽的马蹄声传来, 数千军卒顿时四散而开,从四面八方朝着前方的乌孙部军卒扑来。 如猛虎吞食,摄人心魄。 拓跋砚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变,心中暗骂:“疯子疯子都是疯子!!还敢冲锋,真不怕死吗?” 他心中这样想着,身形飞速后退,落入整个靖安军后方,摇摇坠着。 而右谷蠡王看着扑面而来的靖安军卒,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其刀锋上的阵阵杀伐气息,这让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快速下令:“留二千军卒垫后,我等撤吧。” “是...”乌孙茂生在一侧拱了拱手,神情郑重地传递军令。 “作林,东发二部殿后,其余人撤回军寨!” 命令霎时间被传达出去, 不知为何,乌孙茂生与右谷蠡王明显感觉到军中氛围一松... 似乎像是如释重负,使得他们脸色微变。 原来,军心早已崩溃到如此地步。 尘土飞扬,乌孙部顿时动了起来。 军卒们分为两个部分,作林,东发二部面露凝重缓缓向前进发,想要拦住奔袭而来的靖安军。 另一部分则将右谷蠡王紧紧护在中间,慢慢后退... 正如林青所说,决策须大智,坚守需大勇。 作林,东发二部的军卒在得到军令后也如释重负, 在不知是生是死前,他们或许会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犹豫不决。 但当有了具体军令后,他们将快速转变自身意志,变得决绝异常,慷慨赴死。 这是草原人在秋日的命运,相比于死在攻城中,他们更愿意死在草原,死在家乡之中。 “乌孙儿郎,奋勇杀敌!” 一名体形壮硕的彪形大汉手持弯刀从军阵中冲了出来, 一边大喊,一边划开了自己的右臂,顿时热血滚烫喷涌而出! 随之冲杀而出的草原人皆是如此,顿时一股惨烈,气息弥漫,猩红的血腥味儿开始四处扩散。 让身下战马暴躁不安,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对面的林青见到乌孙部分兵,心中沉吟片刻,霎时间作出了决定。 冷声下令:“先行绞杀殿后军卒!” 军令一出,原本向四周扩散,打算将乌孙部团团包围的靖安军顿时收缩, 与撤退的蛮子擦肩而过,完成了对殿后军卒的初次包围。 而处在包围圈中的两千乌孙部军卒没有丝毫慌张, 阵列整齐,盾牌林立,弓弩上弦... 五百余骑兵被步兵牢牢包裹在内,蓄势待发。 而外围则是作为依托的步卒,眼神中带着坚毅决然。 见此情形,林青面露凝重,心中暗道聪明, 几位千户,也同样面露愁容。 贺老三更是将手中马鞭一甩,发出了一声大骂:“他奶奶,这才像是草原人。” 在靖安军中,谁都知道一个道理, 穷寇莫追,围城必阙。 一旦军卒陷入必死的境地,爆发出来的战力将恐怖无比。 就如昨夜的仲佐臣部,明知必死,但斩杀蛮夷三千余。 此刻乌孙部的作林,东发二部也是如此,他们主动将自己陷入必死境地,为的便是激发出军卒悍勇,殊死一搏。 如此破釜沉舟,倒有几分生机。 兰云川勒住马江,看向一旁的靖安侯,恭声说道: “侯爷,末将恳请冲阵。” “还有我,侯爷,让俺带这些小子们冲吧。” 远处的贺老三也挤了过来,啐了一口唾沫,手拿长刀在一侧不停摆动。 林青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乌孙部军卒,眉宇中闪过一丝愁容,这右谷蠡王还真给他留下了一个难题。 低头思虑片刻,脑海中翻阅看过的兵法军书,心中作出决定,沉声下令: “靖安军卒听令,任其放任自流,吾等追逐右谷蠡王。” 一时间,几位将领顿时面露错愕。 若是如此,那便是前有狼后有虎,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夹击,进退两难。 再者,靖安军经过一夜的奋战,如今已精疲力竭, 若是被两者来回拉拽吸引精力,难免有些不妥。 但不管军卒将领们如何不解,依旧做出行动。 在他们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不管侯爷的命令对不对,先做了再说。 至少侯爷要比他们聪明得多。 一时间,刚刚漂浮下的灰尘再次扬起,三千余静安军卒身骑高头大马,扬长而去。 留下两千余军卒,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过那草原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手中弯刀入鞘,冷声下令: “骑兵追随!步兵紧跟。” “是!” 这乌孙部军卒的反应速度也极快,在不到十息的时间内,便完成了调度。 骑兵冲杀而出,步兵在其身后跟随,井然有序地朝着靖安军追去。 在草原上大致有几种追击方法, 紧密追击,即紧紧地追击敌人,不让敌人有喘息之机,这面对溃军与逃卒时,能尽可能地造成杀伤。 交替追击,军卒被分为几大部,分散交替追击,最大程度保持速度与耐力,常用于骑兵与步兵共同追击。 驱逐追击,将敌人驱逐出原有阵地,并使己方占据地利,从而进行攻杀,通常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用作消耗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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