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见简安欣一身狼狈,扳着她细小的肩头问道:“安萍呢?”
简安欣愣愣望着不远处的河渠,伸手指了指。
母亲当即痛泣起,嚷着要去找人下河寻找,却被大夫人厉声喝住:“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之后,简安欣被大夫人带回了简家。
初时大夫人『逼』着简安欣搬用简安萍的身份,权只当事情没发生过,简安欣却是死活不肯。
简安欣她不愿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何况她也是简家正儿八经的二小姐,这份傲骨迫使大夫人妥协。
只是可怜了简安欣的母亲,这大女儿刚过世,小女儿就被大夫人带走,她一人住在乡下,身子骨又不坚实,时不时犯个病,没到一年也过世了。
简安欣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哭得十分伤心,好在简老爷真心疼她,看在她的面上将她母亲的骨灰接回来安葬,还特许她母亲的灵牌安置在简家祠堂。
每逢母亲祭日,简安欣总要在简家祠堂跪上一天。
简安欣听说,子女重孝,会让过世的亲人尽早去地府投胎。
眼看天『色』暗下,简安欣朝母亲的灵牌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后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穿堂而入,只听“哐当”一声响,祠堂大门被带上。
简安欣心惊了惊,转身跑向大门,却怎么都打不开门。
风仍在祠堂内卷动,鬼哭狼嚎间,吹得祠堂里的灵牌簌簌作响。那声音如同人在拍手,一拍接着一拍,节奏还十分的鲜明。
“还我命来!”隐约地简安欣听见风里有人在呼唤。
那声音稚声稚气,很是森冷骇人。
简安欣冲眼前簌簌摆动的灵牌念道:“各位简家先祖,安欣今日来此只为母亲大人守孝,无意间打扰到各位先祖,还请各位先祖不要怪罪!”
“你倒是过得心安理得!”一团黑雾在疾风中浮出,黑雾中出现一张苍白的女人脸。
简安欣一瞧,那脸几乎与她一模一样,吓得身躯打颤。
“安……萍!”简安欣抖着唇皮唤道。
简安萍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瞬间飘到简安欣跟前,凑近打量起简安欣:“帮我个忙!”
简安欣瑟紧着身躯:“什……么?”
“帮我配门阴亲!”简安萍嘴角笑意越发生浓。
简安欣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于配阴亲,她只是听人说起过,觉得这事很荒唐滑稽,骨子里很反对。
何况她上的是女子中学,学得是现代唯物主义,对鬼神一说还心存疑『惑』。
简安欣将素指收紧。
有那么一刻间,她怀疑眼前的简安萍是人假扮的,可是低头看,那黑雾中的人,没有身影,甚至连身躯都没有,只剩一张极为冰冷的脸。
那脸冰冷苍白的不似常人,说话间,时时向外喷出阴气。
“怎么配?”简安欣抚着心口大口喘气。
简安萍见她一脸惊骇,得意的嘴角勾起。
她围着简安欣转了一圈,没有身躯的体形,像阵阴风拂过。
见简安欣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心里不时横生妒忌。
若非那年因为简安欣,她哪里会变成这副鬼样。
这几年,她每日胆惊受怕,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鬼差逮到进进地府。
她不想去地府,据说那地方要饱受一番苦刑后方能去投胎,她不愿受这份苦,很是留恋人间的美好。
上月她听一位水鬼姐妹说,只要寻到一位八字纯阳的男子配阴亲,就能不受这份轮回之苦。
简安萍心有所动,好不容易摆脱庵堂的守护门神溜了出来,在外飘『荡』了几日,才等到这个机会。
原本她以为简安欣是看不到自己的,没想到,简安欣远比她想像的有能耐。
据说只有八字纯阴的人,眼识高于常人。简安欣就是个例外。
她与简安欣明明同年同月同日生,偏偏前后差了那么半个时辰,简安欣就成了纯阴的命……
简安萍收回思绪,将配阴亲的细节告诉简安欣,并要简安欣去锦海码头见个人。
简安欣直到今日才知简安萍瞧中的人竟是白滽舒。
简安欣搁在身侧的纤手,捏得指节生白。
“换谁都行,他……不行!”简安欣咬咬唇皮道。
“非他不可!”简安萍半丝不让。
简安欣眸中呛满了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