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侍卫脸上仍挂着抹惊『色』。
侍卫想,他们这位帝君平日显少用这种语气同他们说话,除非遇事不顺的时候,偶尔语气会重点,可是今早上,他明明见他老人家一脸笑嘻嘻的啊……
那侍卫尚没想明白怎么一回事?冥释今已步进帝君府。
帝君府内楼宇巍峨重重,九曲长廊绵延至远方,长廊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一路沿伸着,直通至后花园。
楼宇豪华,装饰奢美,殿内的物件更是考究的紧。
口消一眼,冥释今就知,天帝极看重帝临天,想将天底下最好,最美,最尊贵的都给帝临天。
冥释今心口一阵酸苦。
他没法计较这些,也不想去计较,只是看到这些,心里忍不住的难受。
这天宫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极陌生的。他是一个长年缺少亲情的人,陡然间回家,看见了亲人,却只能远远观望而不能接近。
他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当年他从忘川河里爬出来时,就想回天宫看看他的母妃,哪里知道,天帝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本尊的儿子,天宫的一切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再姓帝,至于你的母妃,本尊会让她好好活着的。”
回想天帝那绝情的话,冥释今心口酸痛的紧。
这些年,他连自己的母妃都不敢来见,也不知她是生是死?
每回夜漓来天宫,他都会让夜漓去打听,可至今都无他母妃的消息……
“主人,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啦?”说话声打断了冥释今的思绪。
冥释今对这声音在熟悉不过。
“凌凌!”冥释今唤了起。
凌凌耳尖,见有人唤自己,忙蹦了出来。
它睁着特有的那双黑豆眼望着冥释今,随后『揉』起了眼睛,摆作一副不可置信地,欲要唤他“冥王”却见冥释今将一根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它别出声。
凌凌愣了愣。
不过小家伙在天上呆久了,多少也知道天上的人情世故。
凌凌三两下蹦上冥释今肩头。
“您什么时候来的?”凌凌忍不住问。
冥释今唇角扬了扬:“一个时辰前!这些年你们一直在这?”
本来是个极简单的问题。
可是这两人是因为误会才分开的,凌凌倒是思量着要怎么回答他?
若是说了实话,冥释今肯定会怪它知情不报,若是不说实话,又觉对不起他。
“先不说这个!您是来找主人的吧,我带您过去,不过,我得先提醒您,您一定要承受住。”
凌凌灵机一动,寻了个冥释今最感兴趣的话题。
果然冥释今对这个话题更有兴趣。
“走吧!”
凌凌勾嘴窃笑。
没一会就进了简安欣的卧室。
简安欣此时四脚仰天地横在榻上,见有人进来,下意识朝门处望来。
见进来的人是“帝临天”,眸光一滞,“你不是刚走吗,怎又回来了?是不是忘了带什么?”
冥释今望着横在榻上的小姑娘,只消一眼就知她是简安欣。
眸眶酸胀着,隐隐有泪意在眸底作涌。
他垂首望了眼手上的玉坠,果然见玉坠红光大放。
简安欣见“帝临天”没有回话,一骨碌从榻上坐起。
“临天帝君,你怎么不说话?”
冥释今扯扯唇皮:“本王是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瞧瞧!”
简安欣一双灵眸一转,大约是发现“帝临天”有点不正常。
他不是一向自称“本座”的吗,怎突然改了自称?
像他这么自大的人,要他一下子改自称很难,除非眼前的不是他?
可这身形和面貌,分明就是嘛!
简安欣看着看着,倏然间下了榻。迈着两条小腿走到了冥释今跟前,仰着脖子望着他道:“不对,不对!”
冥释今被她的萌样逗笑,“什么不对?”
“你不是临天帝君!”
冥释今身躯一顿,下意识四处望了望。好在帝君府除了守在大门处的两名侍卫外,其余人都去了宴池。
冥释今确定无人,弯下腰,与简安欣四目相对。
明明对着的是张粉嫩的娃娃脸,冥释今仍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冷不防间攥住简安欣的一只小手:“欣儿,我是来带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