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妳就喜欢胡思乱想。”谢小玉一把抱住绮罗往房间走,他知道解释根本没用,现在只有用别的办法摆平。
船队继续航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离中土和天宝州越来越远。
天气渐渐转暖,在南方船队,到处都能感受到万物复苏的气象,不知道是谁先想出来的,在船舱里种植起花草,这很快就流行起来,很多人会在住的地方放一、两盆花草,就算在狭小拥挤的飞轮里也一样,反正船上灵气充裕,想要阳光的话,只要设一座小法阵就行,平时也用不着照料,就能让人感觉到春天的气息,忘却那漫长枯燥的旅程。
不过北方船队仍旧是一片死寂。
极北冰原终年冰封,一眼看去除了冰雪还是冰雪,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再是黑夜,换成漫长的白昼,这里的白天有十个时辰,夜晚却只有两个时辰,可惜白天的时间虽然很长,阳光却软弱无力,根本没办法给这里带来多少温暖。
一艘艘“筏子”在冰原上飞驰,所过之处风雪和寒霜交杂,朝四面八方飞散,船上的人全都在沉睡,只有吃饭或方便的时候这些人会如同梦游般起来。
这些人并不脏,因为船上的修士经常会施展清身咒,不过长时间没有梳理,他们的头发和指甲都长得很长。
突然一阵空间波动,谢小玉从虚空中冒出来,下一瞬间,他已经出现在幻境中。
和外面的冷冷清清完全不同,幻境中要热闹得多。
北方船队的幻境看上去就和临海城郊外的临时定居点差不多,并不是弄不出更好的幻境,而是故意弄成这样,如果生活太过安逸,这里的人或许会忘记现在是在大劫中。
一眼看过去,前方是一排排的帐篷,戴着各色帽子的人在帐篷间穿行着,此刻是白天,营地里只有女人和孩子,女人们聚拢在一起聊天,孩子在一旁玩耍。
谢小玉没进营地,只是站在远处观察了片刻。
营地里的人精神都还不错,这让谢小玉放心许多。
谢小玉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另外一侧的一片沙地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临海城郊外的定居点布置的,临海城外就是大片的海滩,所以这里也一样,不过这片沙地要大得多,简直就是一片沙海,四周全都望不到尽头。
沙滩上有一群群人聚拢在一起,每一群大概千把人,这样的人群数也数不清,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尽头,每一群人中央都有一个人在讲道,这些人戴着青色头巾,讲的东西很杂,大部分是神道,也掺杂一些道门和佛门的东西,他们都是太平道的成员。
还没上船之前,太平道的人就已经学了一些修练法门,船上灵气充裕,几个月下来,大部分人已经入门,剩下的人也至少练出气感。
谢小玉一步跨出,下一步已经在数十里外,在另外一群人群的外围。
聚拢在这里的人与众不同,全都戴着青色头巾,而在人群中间讲道的则是李光宗。
此刻李光宗浑身金光闪闪,如同黄金铸成,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仪,这些金光并不是幻术,而是愿力凝聚而成,还有一部分功德。
太平道的宗旨是“求太平,保平安”,此刻大劫临头,每一个人都朝不保夕,自然格外虔诚。
拥有无数虔诚信徒,每天贡献出来的愿力都多得惊人,身为经手人,多多少少会得到一些好处,那巨量的愿力稍微漏一些出来,就足够李光宗、李福禄等人受用不尽。
李光宗讲得很认真,不同于谢小玉当初的讲道,他说的东西浅显易懂。
这就是每个人的不同,谢小玉是大门派出身,又是藏经殿的弟子,博览群书,见识广博,李光宗完全不同,他是半路出家,根本就看不懂佛、道两门的典籍,理论上的东西差到极点,甚至比不上小门派的入门弟子,他能够修练到现在这样的境界,完全是靠自己的摸索,所以没人比他更合适传授这些人,更何况他能感受别人的喜怒哀乐,包括迷茫和困惑,如果只是一、两个人,他不会停下来解释;可一旦感到迷惘的人多了,李光宗就知道说得太深,会重新解释一遍,而且解释得更清楚。
突然李光宗看到了谢小玉的身影,立刻停了下来。
“今天就讲到这里,你们先自己想想,有什么不懂的,下一次来问我。”李光宗随口将那些人打发走,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谢小玉眼前。
“福禄他们呢?”谢小玉感到有些奇怪,他刚才找了半天,却没发现李福禄等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