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漫天要价,并不真的想让周大夫盯着谢小玉炼丹,只求能让周大夫留下来。
“你们带着药材走吧,这笔生意不做也罢,这十二天来我已经烦透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天门名为正派,行善天下,广积功德,私底下做的却是买卖情报的勾当。各大门派的子弟在出外行走之前,都会被告诫绝对不能和天门众人为伍。我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你这位师弟不但对我的炼丹之法感兴趣、对饲育灵禽的方法感兴趣,甚至还对辅助修炼的阵法、对灵洞的布置感兴趣。天门意欲何为?”
谢小玉一下子扯来一面大旗,而且说话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算命先生被呛得满脸通红,周大夫在一旁也说不出话来,忠义堂的人早就不耐烦,想跳出来帮忙,却都被这番话堵了回去。
这涉及门派之争,还涉及大门派对天门的看法,更涉及大门派对自家秘密的控制。
算命先生和周大夫脸色铁青,但是他们无法反驳。天门确实暗中买卖情报,这是公开的秘密;他们两对谢小玉手里的东西也确实有所企图,一半是为了忠义堂,一半也是为了天门。但是这话不能说,也不敢说。一旦说出口,立刻回招来灭顶之灾。
谢小玉的身份让他们两恐惧,就连他们的堂主都忌惮异常。
大门派不会为了一个流放的弟子出头,可一旦知道门下的弟子遭到胁迫、泄露门派的秘密,他们绝对会派人过来杀掉所有涉及此事的人。这样的事在天宝洲至少发生过五起。
三十年前,临海城就有一个帮派因为这个原因被灭,那血腥的一幕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小老儿受教。”算命先生退了回去,不敢争了。
飞天船走了,带着一帮碍眼的家伙走了,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李光宗已经从老婆和儿子嘴里知道这十二天发生的事,知道谢小玉连着十二天没睡觉,耽误修炼,天天守夜。
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当初他不提议去忠义堂买丹方,就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小哥,实在不行的话,将那些药材还回去算了,忠义堂……唉!”李光宗越想越恼火。
“没必要。这笔交易还是不错,只要以后多盯着点就是。”谢小玉并不在乎,和他得到的好处相比,这点麻烦算不了什么。
谢小玉抬头看了看天色,午时已过,已经不能开炉了。
他倒也不失望,转身对众人说道:“明天开始我要炼丹,今天正好教你们一些东西。”
“今天教俺们遁法吧。”李福禄收了拎着一堆马甲兴奋地嚷嚷着。
“这是小道,让苏舵主教你们吧,我没空。”谢小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李福禄的头顿时垂了下来,但是李光宗、超叔这两个明白人的眼睛里却亮了起来。谢小玉说这是小道,那么他叫他们的东西肯定更好。
“从明天开始,你们上午仍旧练习的突刺,不过以后刺的就不是木球,而是活物。我会去抓一些蜜蜂,半个月后换成毒蜂,再过半个月我会从池子里捞一些毒虫出来。”谢小玉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这丝微笑在那帮小子眼里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就和老毛抓住老鼠却不表、不忙着吞下是的摸样差不多。
“下午你们就练“懒驴打滚”。”谢小玉终于说出他要教的东西。
“懒驴打滚?这也要教吗?”大呆第一个嚷嚷着。
“俺三岁就会咧。”二呆也跟着说道。
“两个呆子给我闭嘴。再告诉你说话,饿你们三天。”李光宗训斥道,还异常严厉的等了自己儿子一眼,怕自己的儿子跟跟着犯傻。
训斥玩两个小子,李光宗满脸和气的问道:“小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这“懒驴打滚”肯定不一样吧”。
他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见识,听说过越平常的东西往往越不平常,和尚最喜欢讲这个,到时偶尔也说。
他还知道凡是这类东西全都高深莫测,一般人根本不明白,明白的都是高人。
“这是我当年随着师傅去另外一个大门派做客时,在藏经阁的亲书项里找到的东西。那是一本自传,名为《秋岚录》。这个叫秋岚的修士半生坎坷,早年丧父丧母,又被叔叔所卖,成为大户人家的奴仆,后来战争爆发,他成了一名亲兵,被自家主人带上战场。没想到他的那支军队成了孤军,在一个绝地死守一年,他就死一生杀出来讨救兵,却得知军队已经投降,他被抓进囚牢,等候秋后问斩。万不得已,他杀掉狱卒逃了出来,从此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