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离宓府隔着两条街的巷口内,外简内奢的车厢内怡然安静。
两主两仆都察觉到从宓府散播出一股陌生的强压,是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察觉,结界解除后所产生的余威。
咦!这倒是有意思了。闲染修长的指骨摩挲手中晶莹剔透的紫葡萄,漫不经心的用力一掐,只见这淡浅色的糖汁顺着他白皙的手腕滴落在锦垫之上。
闲染一双凤眼轻轻辗转,睫毛尖微微一颤,贵客这张蛊惑众生的脸还真百看不厌,他都有磨刀毁容的冲动了。
抿着唇角闲染慢悠悠的说道,“你还真淡定,不怕臭丫头出事了?”
‘就你多事’贵客死寂般的银眸毫无波澜,不理睬身边这男人,都是麻烦。
“你说,能在宓家设下结界还不被你我二人察觉,这都没兴趣,你是真的不担心,还是早就知道宓家住着一位高人呀?”闲染优雅翻身,托着下颚静静的凝视着对方,贵客的心思他琢磨不透,就如凭空出现的臭丫头一样,虽然收下好处,但是他可不太喜欢这种抓不住又摸不到的气氛。
“我与你一样,对方打开结界才察觉。”贵客语调淡淡,高人驻扎宓家和他又没关系。
“你就不担心?”闲染凤眼微眯,顺便擦拭手指尖的紫色粘稠感。
“放心,宓家我六你四,说好的交易绝不会改。”就算出现高人,这宓家他也绝对不会再留着。
贵客久居高位,君威不减,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自然是有说一不二的权力。
“臭丫头就在宓府,虽说那女捕快进去抓到人难度颇大,但高人要不小心撞见臭丫头,打起来可是会受伤的,你真不出去瞧瞧。”
闲染停顿一下紧接着又说道,“英雄救美人也算是一场佳话。”然后换了姿势与对方一样盘腿坐,整整出了褶子的衣襟,真不担心需要守在这车厢几个时辰,男人就是爱嘴硬。
“我不是英雄,她那模样也算不上是美人,客观点瞧顶多算中等水平,闲染你真无聊,可以自己去会会高人,拉我出去好处呢?”贵客面瘫脸的表情没有,就是这段话说的长了一些。
闲染瞪着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人,对方要什么没有,居然问自己要好处,有没有听错!
但是,他兀自笑了,闲染心中骂自己,贵客遇见那臭丫头以后有些话可就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听表面的意思。都是男人,男人为了女人多半拉不下脸来个大改变,人家既然问自己要台阶,他再不送把金梯子出去,不就是不识抬举,为了以后的生意,他损失点家业也没什么。
“这辆马车今天才第一次使,正好送你。”闲染儒雅的笑意,是内心强忍的心疼。
“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瞧瞧这所谓高人!”贵客放下手中一直没有翻页的册子,拿过茶几上的黑面罩挡住他那张脸。
“是是是,以后麻烦您的地方可多了。”闲染偷笑着摇头走下马车。
站在马车边的舍纪却听得一脸懵逼,每次贵客来宛水城,都是眼前这一辆马车接送,再说这车还特意收敛了几个档次,已贵客的身份需要收下这辆马车占地方?
黑色斗笠下二师兄栖竹一脸累觉不爱,他这大师兄是真丢人,无数理由可以进宓家‘顺便’瞧瞧他们的小师妹,他倒好,偏偏以收下这破马车为好处,拜托呀大师兄,能不能正常一点呀,怎么说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然这些抱怨竹栖只在心里鼓捣。
女捕快和手下满宓府找人,闲染贵客四人已飞上屋檐渡步寻人中。
而吞下一只厉鬼的乌嫣却顺着来时的路,找到宓家此刻空无一人的独院厨房,她掀锅开碗,睁大双眼四处觅食。
“该死的,这鬼怎么不抵饿呀。”肚子咕噜噜的叫,乌嫣瘪嘴烦躁,之前看的满屋子食物居然都没了,有没有搞错,就连边角料都瞧不见,下人收拾厨房这么干净干嘛,涨月钱呀。
摆碗的木柜边,她握着葫芦勺,准备打开水缸上的木盖喝点凉水充充饥。眼睛不经意往上抬,嗨!还真是巧了,她抬头顺着视线正好看见房梁悬挂着的几个大竹篮子,眨眨眼,确实有些人家习惯把食物放竹篮里储存。
她伸着手,跳着脚,高处的竹篮始终只擦过指尖,个子矮又不是她的错,每次都差那么一丢丢。
“哎呀妈呀,鬼呀——我的亲娘呀。”厨房外一人高声大喊,紧接着哐啷啷东西摔地响,等乌嫣好奇的跑到门边,铁制器皿里滚落满地的食物,而那以为撞见恶鬼的家奴又忍不住回头。
那家奴半夜来厨房放东西,只见血红嫁衣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