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嫣眼皮上翻,睫毛兀自掀起,露出深棕眼瞳里是眼前白骨窟窿架子的影,“那又如何,仵作至少还有脸,丑是丑点,也比你强,羡慕吧。”
杀蛇打七寸,打人不打脸,独邬灵魂憋着气,这话太伤人,“停尸房里一个鬼气都没有,你特意跑去睡觉,宁可睡棺材,是因为你有一双可以见鬼的阴阳眼!”打我脸,我也要扒开你伤口,流点脓疮出来恶心你。爷独邬可不是拈花坊里喝粥的那俩男人,一个有点蠢,一个蠢得很可怜。
说了半天废话,乌嫣准备走了,她还以为难得出现一位说话直截了当的异类,就算没了脸皮,这人的话还是很多。
一只白骨手撑在墙壁,不让乌嫣走,“我就说说实话而已,你天生一双见鬼阴阳眼,想必童年一定过得非常苦吧。”
乌嫣回归原位,盯着太过靠近自己的白骨架子,穿着云纹灰斗篷真当自己还是人,“试探我来历你可以自己查,别以为自己变得不人不鬼,全世界都该宠着你,让着你,最好还要惧怕你。”
独邬很生气,这话过分了吼,准备抽回手。
但乌嫣却不准,开弓难有回头箭,五指插入,稍微用力,直接紧扣对方膈应人的白骨掌不让对方有移动,话敢随口说,就该知道后果,“你刚才的姿势是想壁咚我?环境嘛挺合适,氛围也还足够。
来来来,捏着我下巴,亲亲我小嘴,我不嫌你没有肉,知道你呆在拈花坊那美人堆里,心里苦,嘴巴毒。有心无力是吧,不人不鬼的模样想必夜深人静手都太硬,夜生活都没法解决,就算原来的身子老朽不举快入土,男人嘛我很懂,荤虫一辈子在繁衍。伺候你的姑娘看你一眼估计就要吓死。
我就不一样,我童年苦呗,遭罪的经验太丰富,被你亲亲就亲亲,反正我年轻,能活的比你长,我不入地狱,谁都别想见上帝,来嘛,别怕,姐姐很温柔,让我来拯救那万千有幸福童年的少女少妇吧。
你别躲呀,唠嗑咱们有大把的时间,以后唠可就没这天赐良机了,我嘴巴这么软,你亲了一定怀念以前人模狗样的感觉。”乌嫣一边上前蹭蹭脸,另一边,白骨手掌断的断,没断的也被捏成骨灰,从她指缝间往地上洒。
整个手掌骨全没了,独邬解脱,离开对方的‘感人关怀’。
看着对方没了的白骨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手腕骨开始持续生长,恢复如初,乌嫣斜眼盯着面前这位不人不鬼,这么刺激都不打自己?脾气真好呦!
独邬灵魂在深呼吸,低沉着沙哑声,告诫自己这些都是试探,“别在我面前演戏,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
“喔呦,好了不起,我该为了你的特别鼓掌吗?”乌嫣收住脸上多余的表情,拍手弹走一手骨灰。刚才自己那样大声的嚷嚷,两边街道行走没有反应,想必对方能力高到随手设下结界,根本没人看见这巷子里面有人和骷髅吧。
独邬知道自己遇见棘手的麻烦,当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真相,对方所做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只有两种可能,有目的和没目的。
就像刚才似乎情绪激动,不经意捏碎自己的手掌,其实也是在计算自己骨头有事,灵魂会不会被波及受到伤害。
“就像之前说的,利用我可以,你给我什么筹码?”乌嫣后背贴在墙壁上,没人监视,没人能偷听,她没有情绪的语调,面无表情,比眼前撞衫的骷髅架子听上去更加没有灵魂。只有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可以更省事,但以前的习惯一下改不掉。
“如果我利用你,是要你的命,筹码需要高到什么程度?”独邬面对面,也学对方靠着墙壁,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正好可以看清楚对方的全貌。
“命不行,我必须活着。缺胳膊断腿也不行,我有事要做。人你可以用,我也不会有多少反应,当然,你要求我各种姿势什么叫声我没经验,要去拈花坊学习回来喊给你听。但我身子还小没长好,你要等两年。对了,我不能怀孕,算了,你也没有这功能。
钱不行,我目前没有钱,有钱也是我的,一分钱都不能分给你。杀人不能太难,你能力比我强太多,也用不到我出手,算了,你再换个筹码吧。”乌嫣低头思考自己的价值,食指划过嘴唇,对方来历不知道,但先说自己能给的筹码,交易这事速战速决,别耽误她去宓家。
独邬虽然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目瞪口呆听完小姑娘突破认知的话,还是忍不住伸出白骨手扶住额头,“还好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对了,那长的最好看的男人喜欢你,如果他知道你的秘密,你也把自己等两年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