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折腾折腾你还有点模样!”放下眉笔,拈花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她扶起少女起身,将淡粉单丝罗叠了几层摆在乌嫣手腕垂挂后腰。
镜子被自己砸了,自己啥模样乌嫣其实也不太在乎。长袖下,手腕上的金镯她还算能接受。可脑袋几斤头饰,可是她苦口婆心,求得最终拈花就插两根最大的金步摇,纯金做的,还是有几斤重,沉!
她撑着脖子,朝拈花美人儿嘟嘴,这嘴巴涂抹了一层胭脂好不舒服。
媚眼挑起,“别给我抿没了,这‘锦燕支’可不便宜,让你装世家大小姐,虽从小就有人服侍,但这些个金贵的东西叫什么什么用途,你可给我记牢了。”拈花撸袖,走几步握杯喝茶,说了太多话,她嗓子疼。这屋子狼狈,需要带走的物件本就是自己的裙子与首饰。
“美人儿,你能不能别和个婆婆一样唠叨个没完,就你渴?我也要喝水!”乌嫣习惯性大咧咧的走,厮——该死的,走了步子才发现,这都快卡进肉里的花笼裙,差点没让她背过气。
好在拈花眼尖,茶杯来不及放下,就冲上去扶住乌嫣。
“瞧瞧,就你还想喝水,别给我把裙子撑嘣了,还不吸气,用胸腔呼吸,穿裙子你大走路?喏,含着这竹管小口小口喝!”拈花觉得这次驱鬼不会成功,这乌嫣怎么可能会有小姐的样,可惜了这张脸。
乌嫣咽着水,揉着收紧着的腰,喝水都这么矫情,做有钱人家的小姐累不累。
两人一阵互怼,终于闺房门打开。
楼下等待良久的众人,面色各异,保持淡定。
拖曳的粉裙垂地,黛眉连娟,精致妆容,少女雾鬓盘发,头上的金步摇因莲步而颤,方桃譬李粉光若腻,乌嫣觉得漏出锁骨的裙子,脖子真凉,缓缓走下楼梯。
“姐姐!”迟疑,以站在楼梯下方的宓嫙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着疑惑,这人是自己那姐姐?
“我美不美!”乌嫣瞧宓嫙一身贵料子,脸色不错,琴子祁的人服侍的还行,伸手摸着宓嫙已经开始扎手的光头,她戏虐的挑逗眉宇,自己折腾人模狗样,肯定看得过眼。
“那什么,乌嫣姐姐你真好看,但现在这样笑有点不搭!”宓嫙握住乌嫣手,探入长袖,顺便送进去一块玉佩。
乌嫣不知给宓嫙给自己玉佩的理由,但也不露神色的拿走。
“行了,上马车再说!”闲染起身,示意乌嫣跟着自己身后。
让宓嫙跟紧琴子祁,乌嫣迈着碎步,贴着走,“掌柜的,你怎么也不夸我好看呀!”不断踢着碍脚的长裙,乌嫣两手还要拽着多余的披肩,觉得自己穿这一身,更适合来一场扭秧歌舞。
凤眼儒笑,闲染侧头,焕然一新的少女姿色还入不了他的眼,“这身裙子就当送你,可这两柄金步摇,你要给我弄坏了,可从酬劳里扣!”
“死钱奴!”乌嫣轻身嘀咕,走出拈花坊。
大厅剩余仨男人,接连着起身。昨夜长谈,似乎做了什么交易,居然面色如常,一起出发。
八百位捕快包围四周,严正以待。
各方隐藏的人马,也沿路盯梢,怕出了什么意外。
气派阔气的六驹马车停在拈花坊门前,后方还靠着几十辆马车。
“掌柜的,咱们这是去哪呀?”乌嫣头上金步摇的坠子碰撞,发出一阵清脆。
“上车再说!”音落,闲染已经钻进车厢内。
乌嫣单手抓着裙摆,准备大步跨上马车。跳上去,就这一身也不合适。
‘啪——’眼尖,五根戴着宝石的柔荑赶紧打了过来。拈花嗔目,保持微笑,瞪着乌嫣,提醒对方踩下面的木格子,给她优雅的走上去,她闺房说的最基本的规矩这么快就忘记了?
“不是还没出城吗?”手疼,乌嫣深呼吸,瘪嘴乖巧的走上车厢,两眼一亮,金锦银缎也不过是用来当软垫,嚯噢!掌柜的这次是真气派。
桃木剑准备找地方摆,乌嫣想趴着说话,这裙子穿的太难受了。
可车头一沉,马车又上来一人。
乌嫣转身瞧见进来的人,那双没有情绪的银眸,挪着身子,坐在掌柜的身边。
一切那么的怪异安静,而又有条不紊的进行。
拈花坊的下人,搬运拈花闺房内最后一箱子装车。
打量着这栋处理掉的资产,拈花瞧着屋檐下的琉璃灯被摘下,拈花坊的牌匾也搬到车上,抬手,示意封门。
没多少表情,转身钻进马车,离开,这次就不会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