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偌大的拈花坊,上上下下除了九门的人,闲染与乌嫣站着,突兀站着正中央的夙灯一下子终成焦点。
只剩寂静呼吸,乌嫣抿唇对视沈镜月,蚕虫粗眉轻微上翘。
“大胆丫鬟,见到总督大人为何不跪?”华丽转身,朱红长袖向后一甩,不对,自己干嘛配合乌嫣,沈镜月虽纳闷,想想以后的事,就当付对方利息。
“你说什么?”闲染抬手挡在夙灯面前,阻止自己的人下跪,他凤眸怒意,说谁是丫鬟,这拈花坊可是他的地盘。撒野也看清楚自己是谁,不及宛水城自由,但谁头顶上没点权贵拿出来镇场,不用,不代表没有!
“奴家参见九门总督大人,参见九门副督大人。”乌嫣哐当重重跪在琴子祁面前,她这‘小姐’跪了,年老珠黄跪,那还算识趣。不跪,闲染大可继续护着,繁家大小姐不知道自己有情敌,她可以偶尔做下好人,请人送消息能花几个钱。
嗯,她现在不缺钱。
可用力跪拜只发出闷响,眼尖的琴子祁一脚压在乌嫣膝盖下,一夜颠覆,他现在对乌嫣那可是稀罕的很。
干什么!又送礼,又示好,乌嫣打量琴子祁的脸,原来时间越长符咒的红痕越深,昨日才经历剥皮之刑,可见对方的五官,男人苍白的肤色,五官比例还算不错,有点点琴廖的影子。
因乌嫣的刻意,琴子祁这才注意到闲染身边的女人,自然知道是对方真金白银养了三年的孤女,容貌也能挤入霓岚美人上等姿色的尾巴。
夙灯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下跪,更不能自称‘奴家’二字。
舍纪当然明白夙灯姑娘,他神色焦虑,另可自己帮人跪拜,忍不住脱口而出,“夙灯姑娘不是丫鬟!”
“那是夫人!”夫人那也要跪,沈镜月厉声质问。
“不是,不是夫人。”怎么可能会是掌柜的夫人。
“不是夫人,不是丫鬟,那就是拈花坊的花娘喽!”沈镜月抬头望,楼上百号人全跪着,跟着老板称心的花娘,那也是要跪的。
酒女还算好听,可以卖酒卖色不卖身。
但沈镜月说的花娘,纯卖身,不卖艺,只是妓。
闲染盯着沈镜月,当他不知道是吧,以后别求他!
“你别胡说,夙灯姑娘冰清玉洁,别侮了她的名?”舍纪就差冲上去和沈镜月打起来。
“不是花娘,那就是小妾,不对,不对,妾都是说得出名分,这叫相好的,还是双破鞋。”乌嫣口出恶言,这夙灯还不错,所有人都在吵,她面不改色,一言不发。
对嘛,旁边有个不长眼的冤大头,把话全说了,把气全发了,这夙灯确实厉害。以前自己觉得舍纪有点本事,现在纯粹的垃圾,已经碍她眼的垃圾。
“别真当自己是小姐,你这张嘴给我小心点,别给我胡说八道!”舍纪隔着姐姐,一脸怒意瞪着就在挑事的乌嫣。
“拈花,我不是小姐,难道是哥哥养的妾,虽没血缘,养我是以后要做妾!”乌嫣惊愕抬头。
夙灯‘虽不是血缘’,终于放心。
“你也配!”舍纪厌恶,给掌柜提鞋都不配。
闲染挡在夙灯面前的手,终于缓缓放下,凤眸一眼望穿乌嫣划过狡捷的瞳孔,要玩是吧,那就玩大一点,沉着的音缓缓启开,“如果,‘哥哥’我养你就是做妾呢!”牙缝挤出。
乌嫣中毒色紫唇弯曲弧度,浅浅淡笑,伸出左手,黑纱金边的袖口下垂,露出纤细的手腕,手指抚摸着发髻金饰,她漫不经心的笑应道,“那自然是极好的,等过几年,哥哥你成熟点,稳重些,别这么不长眼。
别说做妾,无名无份暖床弃之糟糠也行呀,只要‘哥哥’敢,乌嫣可不在乎睡上谁的床。”玩呗,她是真的不在乎,又没洁癖。
琴子祁知道乌嫣说的出,也做的到,但不爽,一个疑问从心里蔓延,她真的会因利益牺牲身子,如果有情魂,难道她也不在乎!
闲染深呼吸,儒笑狰狞。望着乌嫣手腕处露给自己看的黑玉牌,没想到对方不要脸,可以这样不要脸,伸手撩袍,单膝跪地。
乌嫣不依不饶,今天他强行护住夙灯,就是将保护三年的对方,推出最大的风浪之中。尤其,乌嫣与霓岚太子的关系不一般,有条件这样做。琴子祁的态度转变可能是利益所图,但琴廖,未来霓岚帝君,可是把命都给了乌嫣。
“主子——”拈花舍纪惊呼,他们的主子怎么可能下跪,即便单膝。
“见过,见过总督大人。”夙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