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政务繁忙,微臣得知殿下昨日从镇魂司搬入这宫殿,就赶紧带着帝君的旨意上门,免得东奔西跑地与太子殿下又错开了交集。”铘衾将‘又’字,说得格外重音。
看清楚来人乌嫣也不会惊讶,更不需要互动,就老实的站在自己的掌柜身侧。
其实她想离开,立刻。
连着今天她一共就七天时间查案,哪有时间看戏。但是掌柜的明显不想此刻离开,懂事的她总不能直接走人,让人误会。
垂眸盯着靴前反光的黑曜石地面,乌嫣抿唇面挂浅笑,将自己放在摆设的位置上。
铘衾靠着椅背慵坐,狭长丹凤眼对应上方的死寂银眸,他倒也不计较对面不动也不做声的相识二人,反正不是他今天来的目标,别打岔就行。
“帝君旨意派太监过来传话就好,怎么还劳烦了国师奔波。”琴廖意外不是圣旨。
“还不拜见太子殿下?”铘衾一下扬起声调,似生怕对面俩木头人没看清楚他带着谁进太子府。
一袭宫廷出品的极品银皎长裙,一支白玉花坠拢起乌黑青丝,女子莲步娉婷眉眼楚楚,捏着裙摆跪在高位下的正中央娇声柔糯道:“白夙灯,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闲染没上心找过夙灯,却没想到对方跑入皇宫,跑到霓澜帝君身边去了,这女人倒不省事。
这一身料子可不是宫娥穿得了的,乌嫣瞧着夙灯比之前更加精雕玉琢的鹅蛋脸,看来对方消失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帝君送女子给自己的太子殿下多正常的戏码,乌嫣一下将视线落到门外的舍纪身上。
小伙子一脸肃穆,乌嫣漠然瞅着。
舍纪该非常清楚,这夙灯之前喜欢他的主子闲染,现在喜欢皇家权势,就是不会喜欢他舍纪。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琴廖睇看下方的女人,视线才落到送人来的国师身上。
“帝君知殿下终于移居,派她前来服侍殿下。”铘衾只知道这夙灯被凤琼楼的闲染金贵着养了三年,自己跑了。
鬼知道怎么就跑进皇宫,跑到帝君身边还假扮成太监贴身服侍,本以为帝君女色心启后宫开花,居然是留着往儿子琴廖的后院送。
铘衾在琴廖沉默间有空注视闲染身侧,少女干练的青衫素面朝天,维持不动的浅浅微笑虽假,但足够惊心动魄黯然魂勾。
尤其这眉心多的一点红,显得整张脸格外的妖魅。
其实入屋的瞬间这张颜惊艳了他的眼,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再说,又不是他的女人,也没什么好表现的。
没对比不知差异,此刻的婉约佳人白夙灯,姿色仪态就连声音,真的是万里挑一说不出缺点的美人儿。可对面的少女往那里一站,不知怎么就已经艳光四射吸走一切光芒。
有这样容貌的师妹存在,帝君送尽天下美人给太子又能有什么用!琴皞那家伙真是越活越蠢,蠢得真该换人了!
可惜啊,这少女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美人缺魂,缺了情魂,不知人间喜怒的一具行走空壳罢了。
太子殿下即便让乌嫣入成为自己的太子正妃也没什么意思,如何努力都是徒然,喜欢得不到真心回应显得更惨。
不过,不完美的一切,铘衾看着格外有滋味。
“地凉别跪了,你——起身吧。”琴廖幽幽噙起唇角,倏忽间浮现惊鸿浅笑。
“谢,谢过太子殿下。”白夙灯心中蓦地升起一阵悸动,耳垂根逐渐向上开始泛红,不是说太子不近女色的吗?
琴廖笑就笑呗,其余人干嘛都盯着自己看呀’垂眸地面倒影的乌嫣,觉得其余演员很不敬业,白夙灯除外。
乌嫣抬睫,望着不久前那骨子冰清玉洁有些傲气的白夙灯,一下变成现在拘谨又娇柔的少女慌乱,像极了无意闯入荆棘迷路中的清纯小鹿。皇宫呆几天,演技真是有了质的突破。
白夙灯出现的动机肯定不纯,但对方做足功课入戏却显得真诚。完全不见以前痴迷闲染时的楚楚深情。
看够了对方的变化,乌嫣继续垂眸。寻思这场戏什么时候结束,她只惦记自己离开赚钱。
对方逃跑,闲染眼中就已经没有夙灯这人。但不可否认再次出现的夙灯变化很大,大得他一时看不透心思。拢起凤眸他睇看高位,不解琴廖这家伙干嘛笑成这样?
“国师,帝君该知本殿下一贯不用女婢。”琴廖笑容不收。
铘衾被琴廖破天荒的浅笑出声直接惊住,那双一成不变的死寂银眸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