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从乌嫣口中听见这亲密的称呼,沈镜月扭头再度望了下去。对方明明眼睛都缠着绷带却行走自如,她直觉此人来路有点邪乎,身上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可她居然不讨厌,自己这种反应还真是奇怪。
乌嫣消失踪迹的这几天难道离开霓澜国了?听说昨个太子大婚她都没有出现,大婚这事难道她还不知道?
“来了。”独邬沙砾碾过的刺耳声穿透绷带溢出。
两侧侍卫们手握刀柄咕咚咽下口水还没从之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面前这怪人是走路无声,他们都觉得黑斗篷下脚都没沾地,是直接飘上阶梯的。
九门总督府的大门重新阖上。
价值十万黄金的猎物再现,昨日守在太子府四周扑空的各路驱鬼师们与修行者得到此消息后各各鲤鱼打挺,磨刀霍霍赶往九门总督府。
得到乌嫣出现的消息,霓澜城中富人区某户人家是一队人马赶回府邸汇报,入门后竟是满府的残檐断壁。手下们路过裂开的地面时面色依旧惶恐不安,但还是要找到管事的盛坝。
“行了,接替你们轮班的人手再加一队,你们下去休息等我吩咐。”盛坝阴沉着脸挥手赶人。
属下们重获新生一般,瞬间消失。
“这些家伙倒是能逃,自己想逃也无处逃呀。”要面见主子的盛坝最近乌云盖顶,他快速走过破烂的屋子,穿过被破坏成废墟一般的庭院,转圈绕梁,终于在府邸禁区主子的寝屋外止步。
他揉了一下绷太久发僵的脸,消息再差,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毁了府邸再买一个新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是被毁了心,没得修。
就是他送包子的那天主子回来大发雷霆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主子一面。
破破烂烂的府邸,主子下令不准修。
乌嫣的行踪继续一字不落的汇报。
可他还是心有余悸被那天盛怒下的主子吓到。
一掌,湖水四分五裂。
一掌,屋子湮尘飞扬。
再气,也不能闭门不出不吃不喝吧。
盛坝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昨日琴廖大婚乌嫣都没出现,主子传音的口吻明显在笑,或许主子今天的心情要比昨日更好。
可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呀。
盛坝掌心图腾按在大门结界上,主子交代自己发生天大的事也只能这样找他。
图腾与预设好的大门结界相合,与屋内的第二道结界感应。
蔓生出一絮白雾飞扑至三层里屋,打在床榻纱幔上,凝滞的纱幔轻轻波动,纱幔内盘坐的男人分出一股意识传音:“说——!”
心口猛的一颤,盛坝喘气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双膝跪地,两掌按地支撑才没直接倒了下去。
惊恐惊喜一线之间,短短几日,主子修为的涨势如此迅猛!
握拳稳神,盛坝将属下传来的消息一字不差重述,内容不多,但他说完地面砖上已经一层汗水,汗珠沿着下颚滴滴坠落,全身湿得和水里冒出的一样。
‘伙伴?绷带男!’闫诀想想,想到对方会是谁。
“下去吧。”这具身躯突破筑基高阶只剩最后一层功了。
“是。”盛坝刚勉强站起一只膝盖想想又跪了下去,脸色难堪接着道:“主子,隐宗的相亲队伍最早明日最迟后日就会抵达霓澜国。
属下对传信人说您在闭关修行,但每日还是有人上门巡看,说是与莫若长老还有闫离少爷抵达后会入住府上。属下将哪处宅院分给他们比较合适?”说到这次相亲,对象至今还查不到,失职的盛坝简直惭愧得想就地自刎。
“买下太子府最近的宅院,通知他们本少主出关自会出现。”
“属下明白。”不敢继续打扰,盛坝艰难起身离开。
那日断桥。
他说,‘我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
她回,‘爱你,我必死不疑!’
她,真狠!
意识逐渐收回,修行中最忌胡思乱想心魔附体,闫诀摒弃一切杂念,其余事逃不掉,等他出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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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嫣搂着沈镜月的腰,被领着进入沈镜月的书房。
“我家总督还在五崇殿内没出来。”手下上茶,沈镜月挥手示意关门。
“噢。”乌嫣落座应声,抓住茶盏咕咚咚吞咽,她来九门找的只是沈镜月而已。
“找我何事?”沈镜月睇看站在乌嫣身后的家伙,他到底是伙伴还是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