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灯笼,半圈光,两人四脚一前一后错落前行。
“脸皮的变化极大,你这个子倒是没见多长啊。”铘衾停步侧身,一指尖准确戳在了少女眉心一曲绝情誓上。
戾气无、杀机没,眼神似忘川冰髓,透明至澈无暇至纯,一眼却静得能冻石心。
“本官花了三万黄金,不是请一尊哑巴。”铘衾指头向下,用力夹住这没有弧度的唇瓣,他要的是乐子,给不了自己毁掉也不可惜。
“......”
沉默不是她懒,乌嫣分析过自己的回答都无意义。没有回报的事情她不必浪费口舌。
“还记得刚入霓澜国你的表情嘛,查案这七日你给本官变成那副白痴会笑的模样。”乌嫣自愿入府,自己身上必然有她想要的。
供需关系中,供应者就是王。铘衾勾指抬高少女过于尖锐的下巴,他不是随便说说。
“假笑、笑不出来。”实话,爱信不信。
“吼...是嘛?”挑眉松手,铘衾噙唇薄笑,转身继续前行。
乌嫣提灯跟着,以对方的口吻,怕是有下一段话要说。
“本官给你沐浴更衣准备好笑脸的时间,笑容甜度无谓,皮笑肉不笑也算将就。酬劳,七日后送你几月余前伤琴廖心脏凶手的消息。”
“我不需要。”这事自己想查就能查,乌嫣没思索就做出回应。说不定那专伤修行者心脏的黑衣人就是铘衾本人呢。
停住脚步的大院依旧漆黑一片,铘衾抬手一挥,小道两侧间距相同的镂空石柱内,烛芯溢光保证凡人视线无缆。
与入门不同,一尘不染的青砖小道,两座屋子相觑对看。
“本官真要琴廖死,他就会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右边是我寝屋,反正你是贴身不离保护本官安危,左边这间屋子你就沐浴更衣用吧。洗干净,想清楚,本官给的机会只有一次。”
乌嫣转身就往左屋走。
“灯笼。”铘衾伸出左手要拿不需要的东西。
退步,灯柄递出,乌嫣微微抬头注视着对方,还想说什么?
“还是太年轻。”铘衾指尖刚触碰到的灯柄就肉眼可见的湮灭尘埃。手指从宽大衣袖内逐一探出,缓缓抓住对方空无一物的左手。
乌嫣微微蹙眉,却任由其找死。
“这时候你倒是真的天真。”翻转乌嫣的手腕打开掌心,隔着污血痕迹铘衾没有任何不适的抚摸金元宝图腾的轮廓边缘。
这副如雾的神态朦胧虚无,不像她自今见过的铘衾。
“闫诀的未婚妻已到霓澜,模样你可见过?”算了,有些秘密还是乌嫣自己发现好了,他直接给答案多无趣啊。松手,铘衾摒弃了刚才那瞬间产生的同情心。
“恭喜他,与我何干?”莫名其妙,乌嫣不觉得闫诀这人的未婚妻与自己会有什么关系。
“哼,果然无知。你这只宠物可早就知晓,他不告诉你的理由怕你多想,凭你成天和自己说话就以为听得都是实话了?
眼见都可以为虚、耳听自然能皆假、无所不能终究还是他人粮。”铘衾转身就往自己寝屋走去。
独邬落地乌嫣身侧,瞧着铘衾背影,对这凡人的感觉很不好。
“主人我......”不说是还没到说的时候。
“我沐浴换衣,你在外呆着。”无视铘衾的废话与独邬着急要做的辩解,乌嫣上台阶就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