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没死?”
他是被烫醒的。他睁开眼时,强烈的阳光直刺他的眼球,刺得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瞬间,他的汗水已经湿透了他身上唯一的裤衩。呵呵,当然也可能他的裤衩原本就是湿透了的,因为他记得,为了救伊群,他跳进清江。他拼尽全力与江水搏斗,在接近鬼头礁死亡漩涡的一刹那,他把绑着救生圈的伊群死命推出漩涡……
接下来的事,他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他在江底脑袋撞上了鬼头礁,眼前一黑,然后,他的身体轻如鸿『毛』;那种胸口要爆炸似的窒息感也随之消失了……
身下的石头烫得他跳了起来,这他妈的温度有多高啊,高得石头上可以煎鸡蛋了!
他站在滚烫的石头上,单腿而立,并且不停地倒换着两条腿。他手搭凉蓬遮挡刺眼的阳光,向四周眺望。
他看到,放眼之处,全是光秃秃的,看不到一点绿『色』。他所站的地方,是一片几十米见方、凹凸不平的岩石,岩石之外,都是鹅卵石,仿佛置身于干枯的河道里。回望身后,大约距离三百米远处,矗立着几个巨型墩子,象是几座巨大的墓碑。
“真他妈的见了鬼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确实是在河道里。这河道不是别的,正是他故乡的河道,即着名的清江,只不过已经面目全非了。那几个如墓碑般的大墩子,就是被毁于兵火的清江大桥的桥墩。这大桥他没见过,因为此桥建造时,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虽然交替着两条腿,他的脚底还是烫得受不了了。好在他看到了,在河道最低洼处,有什么反『射』着炽热的阳光,闪闪发亮:有水!
他不顾一切地跳下岩石,顾不得脚底被硌得生疼,跌跌撞撞地穿过满是鹅卵石地面,向有水的地方奔去。
水不大,就那么不足五米宽,而且很浅也不怎么干净。他跳进水里,蹲下身把烫得要命几乎起泡的脸浸入水中,接着,他干脆整个人躺进水里去了。
水并不凉爽,但毕竟是水,他好过多了。他干脆躺在水里,闭上眼歇息。他的脑袋里一片浆糊,根本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弄不清,他干脆不想了,就那样闭着眼躺在水里,直到有个冷冰冰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脑门。
他睁开眼,看到那个冷冰冰硬梆梆的东西,是一支枪的枪口,正顶在他的前额。持枪的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也只留下眼睛的位置。那对眼珠充满敌意,恶狠狠的盯着他。
“别动,动就打死你!”
他心里正窝火,很想跳起来夺过枪揍那个人。但他眼珠一转,瞥见旁边还站着两个同样包裹着全身,手持枪支的人,就没敢动。
“至少让我站起来吧?……”他说。
那几个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点了点头,顶在他前额的枪口移开了。持枪者向后退了几步,但枪口始终对着他。
他站起身,身高马大的他,比那几个人整整高了一头。看见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裤衩,没有武器,那几个人的敌意很显然地消失了,并且向他走过来。刚刚用枪顶着他脑门的那个人,首先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人一开口,他听出来是个女人了:“原来是个女的!怎么?是女土匪?”
他想着,摇摇头说:“我的名字叫舒云鹏,说实话,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苦笑一声:“这是哪里,能告诉我吗?”
“这是我们唯一的水源,你在里面洗澡……”
话没说完,她的脖子被舒云鹏扼住了。他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左臂从她的肩上绕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右手从她腿上拔出一把军用匕首,顶在她的后腰上。
偷袭很成功,虽然他的心在狂跳,非常后怕,但他很得意地笑了。他动作敏捷是出了名的,当知青时,经常跟人打架。打到后来,别人都怕他了。他出手狠辣,身手敏捷,别人总是吃亏,就很少有人敢跟他打架了。
他笑着对另外两人说:“把枪放下,要不我捅了她!”
那两人面面相觑,迟疑着放下了枪,并按照舒云鹏的要求,把枪扔到他跟前。当她们解开裹在脸上的头巾时,舒云鹏才知道那两人也是女的。而且,这三个女人严格地说,只能算是女孩。
但是,她们拿着枪,腿上都『插』着一把军用匕首,全副武装像模像样的,把舒云鹏弄得云里雾里的百思不得其解。
“这他妈的是什么地方,小姑娘一个个都舞刀弄枪的?”他喊道。
但是,三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