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没见过他,如何听他的命令呢?”
春婆道:“他有什么事,要你去办,就会把命令传到你手里,也许是路上一个过路的贩夫,也许是山间打柴的樵子,等你走过去,他就把字条送给你,而且说的也一点不错,异口同声的回答你,说刚才有一个黄衫白髯老人,交给他的,眼睛一眨就不见了,因此许多人还把他当作了土地公呢!”
皇甫轩道:“这人果然神秘的很。”
春婆道:“他在咱们结盟之时,要每个人立下重誓,不准对任何人泄露他的秘密,那时,咱们八大凶人中的老八,叫做快嘴胡八,为人心直口快,有一次在酒楼上,无意之中说漏了嘴,说出‘毒龙盟’来。和他一起喝酒的两个朋友,也是江湖上人,听得奇怪,江湖上从没听说出‘毒龙盟’的名称,忍不住向他逼问,胡八几杯下肚,心里就放不住话,把结盟之事,说了出来。”
柳如烟道:“难道龙头就知道了?”
春婆道:“他们还在低声说着,酒楼里的堂倌就送了一封信过去,说是有一个小厮送上来的,信封上写着‘胡八爷亲启’,胡八打开信封,里面只是一张空白信笺,但胡八就这样当场倒毙,他两个朋友,不知信上写些什么?取过一看,这两人也当场中毒而死……”
皇甫轩道:“这么说,他是个精于用毒的人了。”
柳如烟道:“所以叫‘毒龙盟’!”
春婆没有作声。
柳如烟道:“春婆,你后来如何脱离‘毒龙盟’的呢?”
春婆低垂着头,依然没有作声。
皇甫轩看了春婆一眼,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对,不由低低的道:
“烟儿,春婆累了,还是让她去歇息吧!”
柳如烟道:“是啊,春婆,你还是去安歇吧!”
春婆依然垂着头,一声不吭。
柳如烟这回看出情形不对,急忙问道:
“春婆,你怎么了?”
随着话声,伸手扶去。
她不扶还好,这一扶,春婆整个人,僵硬的“砰”然往右倒去。
柳如烟大惊失色,口中惊叫道:“她……她……”
不用她说,皇甫轩也看的出来,春婆身躯僵曲,脸如死灰,这一倒下地去,嘴角叫,突然缓缓流出黑血!
血,比墨还黑,那是中了剧毒。毒血从嘴角间流出来,人自然早就死了。
柳如烟俯下身去,伸手探了探鼻息,抬头道:
“春婆已经气绝了,刚才还在说话的人,去的这么快。”
皇甫轩脸色凝重,低声道:
“春婆明明是毒发身死,中人暗算,我看行凶的人,不会走的太远,咱们快出去搜搜看。”
“好!”柳如烟倏地站起,两人迅快掠出屋外。
这时三更已过,快要接近四更,夜色幽暗,四外更是雾气迷蒙,晦暗如墨,那有什么人影?
不,除了两三丈远近,还可辨视,再远一点的景物,就看不清楚,纵然有人潜伏,也难以发现。
皇甫轩撤出长剑,朝柳如烟打了一个手势。柳如烟自然会意,抬手抽出长剑,两人一东一西,分头搜索。
慈宁庵总共只有前后两进屋宇,地方不大,很快就已搜索遍了。两人从底内搜到底外,连左右两片树林子,全都搜过,依然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两人颓然而返,回进右厢。
柳如烟走在前面的人,突然惊叫一声,回身往皇甫轩怀里扑来。
皇甫轩赶忙伸手把她扶住,问道:
“烟儿,别怕!”
口中说着,目光一注,禁不住毛骨悚然!脚下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屋中依然点着灯火,只是灯光如豆,变得绿阴阴的,状如鬼火一般!
春婆不知何时,已从地上起来,依然回到竹椅上坐着。
她那张马脸上,此刻灰白之中,隐泛黑气,双目半开半阖,白多黑少,虽然失去神光,但定在那里,好像正在盯着你直瞧!最可怖的是她鼻孔、嘴角都流着黑血!从她包头发际垂两条狭长的白纸,还在迎风飘动。
加上绿阴阴的灯火,屋中更显得鬼气沉沉,阴风惨惨,使人油生怖意!
尸变!
春婆中毒身死,当然不可能复活,那是变成了僵尸!不然,她怎会又坐在竹椅之上?
柳如烟双手紧紧抱住了皇甫轩的臂膀,惊悸的道:
“皇甫大哥,春婆是不是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