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援道:“不许夸张,我要知道实情。”
皇甫轩想了想,道:“小弟资质太差,大约只领悟了四成左右。”
他实在畏惧沈援那炯炯逼人的目光,不敢说得太多,心里想:自己也是练刀的,纵然练的不是代家神刀,天下武功泾渭相通,说个四成应该可以勉强说得过去了。
谁知沈援却摇摇头,道:“我猜你连四成火候也达不到。”
皇甫轩道:“噢?”
沈援道:“你的资质并不差,论理不该只有四成火候,但你终日与那批狐朋狗友往来,只图享乐,必然荒废练武,所以,我估计你顶多只有三成火候而已。”
皇甫轩垂下头。
沈援道:“七郎,咱们是至亲,不是我这做兄长的训你,这样下去,‘天波府’的威名迟早会毁在你手中。咱们姑且不提天波、千岁二府结盟联姻的意义,你自问良心,能对得起艰苦创业的父亲?能对得起慷慨赴死的兄长吗?”
皇甫轩头垂得更低,心里却在暗惊。
“艰苦创业”不难想象,“慷慨赴死”却在指什么?
代长恭小名“七郎”,上面应该有六位兄长,难道那六兄弟都已经“慷慨赴死”了?他们为何而“慷慨赴死”?
“天波府”和“千岁府”联姻结盟,又具有什么特殊意义?
沈援凝视着皇甫轩,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解开桌上布包。
里面果然是个乌黑发亮的铁盒子。
盒盖有扣,扣上有锁。
沈援没有再启开锁扣,却将一把钢质钥匙连铁盒一齐推到皇甫轩面前,缓缓道:“这是你们代家的东西,两年的约期已经满了,现在我亲自带来,当面交还,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皇甫轩很想看看铁盒中是什么东西,却只能耐着性子,等他说下去。
沈援道:“我一路东来,沿途已经有四次发现被人跟踪,想窃取这东西,其中两次,且已潜进我的卧房,被我连伤了两人,才将这东西平安送来此地。”
皇甫轩抬头道:“那是什么人?”
沈援道:“这还用得着问吗?两年来,江湖中表面平静无事,人家却丝毫没有松懈对咱们的监视。”
皇甫轩道:“哼——”
他不知道“人家”是谁?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监视“天波府”和“千岁府”?
只是哼一哼,表示愤慨。
但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
那就是有人决心要盗取铁盒里的东西,而且,那些人已经潜伏在“天波府”中了。
只可惜他不能把这件事明白告诉沈援。
沈援望着他淡淡一笑,道:“气愤对事情毫无帮助,两年来,东西在我沈某人手中,对方多少还有些顾忌,现在交还给你,你是否有把握保住它,不让它落入对方手中?”
皇甫轩道:“小弟会尽全力。”
沈援摇头道:“这不是尽力不尽力的问题,而是你有没有这份把握?”
皇甫轩沉吟了一下,道:“我不敢说有绝对把握,但是,我想到一个方法,必定可以保证安全。”
“哦!”
沈援扬了扬眉毛,显然,他不信。
皇甫轩以指沾唇,在桌上写了几行字,又迅速将字迹抹去,然后轻轻道:“老大哥觉得此计如何?”
沈援又扬了扬眉毛,这一次,却显然是警告的表示。
接着,也压低声音道:“你认为他们会在府中下手?”
皇甫轩学着他的口吻道:“这不是认为不认为的问题,而是他们必然会在府中下手。”
沈援笑了,一巴掌拍在皇甫轩肩上,道:“七郎,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份机智,好,就这么办。”
他抓起钥匙,打开了铁盒。
铁盒里还有一层木质内匣,木匣中,红绫衬底,上面端端正正放着一柄刀和一本刀谱。
蛟皮刀鞘,纯金护档,金丝密缠的刀柄上,用珊瑚嵌着四个字:“七星宝刀”。
刀谱却仅只薄薄数页,封面写着:代云家式破“大神八刀”。
皇甫轩缓缓抽刀出鞘,只见刀身晶莹如一泓秋水,隐然泛现出淡淡的红光,不禁暗赞一声:“好刀!”他还想再看看那本刀谱,终于忍住了。
因为,刀和刀谱,本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他从壁上摘下一柄普通钢刀,放进空铁盒里,重新上了锁。
然后,又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