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君道:“咱们夫妻已经谈了很久,大哥还在外面辛苦掘宝,应该请他进来歇歇了。”
不等皇甫轩开口,便提高声音叫道:“苹儿!”
一个圆脸小丫头应声推门进来,问道:“夫人是叫我吗?”
沈碧君道:“你去告诉舅老爷,就说爷醒过来了,请他来屋里歇歇,别再挖啦:”
皇甫轩认得那名叫苹儿的丫头,本是上房里做粗活的,人有些傻,作事也嫌笨拙,想必是因为梅儿和小兰已死,才临时改作随身使唤。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再小觑一个傻丫头,沈碧君既然带她在身边使唤,哪里知道是不是预先布置的帮手。
谁也不知道她在“天波府”内布置了多少人?依情推想,那些人一定不在少数,否则,她绝不会断然将梅儿和小兰杀死灭口,而自己仍敢留下来。
皇甫轩突然发觉自己太孤独,除了沈援以外,周围别无可信之人,而沈援也只是初识数面,自己的话,他怎会相信?
想到这里,信心全失,人就像隔夜的麦团,瘫软在床上。不一会,沈援大步走了进来,一见面就连声追悔道:“都怪我太疏忽,只顾着追凶手,竟没想到后花园里还藏着奸人,七郎,快告诉我,那家伙长得什么模样?”
皇甫轩正要开口,沈碧君已抢着回答道:“他当时受了伤,哪儿还会留意对方的模样,我倒是看见的,只不过,那家伙用布蒙着脸,分辨不出面貌。”
沈援道:“面貌虽不能分辨,至少总看得出他是男,是女?身上是什么装束。”
沈碧君道:“大哥,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是个男人,身材很高大,穿着黑色夜行衣……”
沈援道:“或许你没看仔细,我要再亲自问问七郎,你别在旁边打岔。”
沈碧君并不在意,只淡淡一笑,道:“好吧!你自己问他吧!但别忘了他伤势不轻,说多了话会伤精神。”
沈援道:“我知道了,男人谈正经事,你们妇道人家少插嘴。”
皇甫轩内心不禁泛起一阵快意,那虽然只是兄长呵责妹妹的几句话,在皇甫轩此时听来,竟大有知己之感。
但是,当他目光接触到沈碧君嘴角的笑容,心里又不禁一冷。那笑容,表面看来,是温婉和柔顺,其实却代表着无比自信和得意。
如果没有这份把握,她岂会让皇甫轩跟沈援见面。
那就像马戏团驯兽师脸上的笑容一样,自信、得意,还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如果没有这份把握,他又怎会让凶猛的野兽在人前表演。
皇甫轩感觉自己正如马戏团里的猛兽,虽有尖齿利爪,却必须忍受鞭笞,由驯兽师牵着在人前做戏。
而这个冒名沈碧君的女人,正是一位高明的驯兽师。
沈援显然不是一个精明的观众,迫不及待地迫问道:“七郎,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经过,详详细细告诉我,那是个怎样的人?你们怎么遭遇的?他是怎样伤了你?”
皇甫轩长吁一声,苦笑道:“碧君说的不错,那人穿一身黑色夜行衣,个子很高,但脸上蒙着布巾,看不见面貌。”
沈援道:“你跟他怎么遇上的?”
皇甫轩道:“咱们在林边分手以后,我总觉得梅儿和小兰的行动令人可疑,她们好像事先已知道有人窥伺,才故意埋了一柄普通单刀。事实上,老大哥比她们先到,不可能被发觉,所以,我怀疑她们不是诱敌,而是为同党留置标志,另有目的。”
沈援点头道:“唔!这推断没错。”
皇甫轩道:“于是,我回到林中,就在埋刀处守候,不久,果然发现有人偷进林子,挖掘那埋刀的土坑。”
沈援道:“坑里不是只有一柄普通单刀吗?”
皇甫轩叹道:“老大哥,咱们都上当了,那单刀下面数尺处,就埋着真正的七星宝刀。”
“哦!”
沈援一震,两眼精光迸射,激动地道:“好一条瞒天过海的诡计。”
皇甫轩偷望沈碧君,却见她正聚精会神的倾听着,嘴角隐含笑意,颇有得意之色。
沈援道:“七郎,不是我这做老大哥的责怪你,既然见到了七星宝刀,自己就该度量情势。如果没有制胜把握,为什么不出声呼喊,多召人手围堵呢?”
皇甫轩苦笑道:“当时彼明我暗,其实我已经将他堵住了,只没想到那斯狡诈得很,假作送还七星宝刀,却趁我接刀时突然出手,等我再呼喊,已经迟了。”
沈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