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种种薄情绝义的行径,戒备仍未松懈。
郝金堂亲自出手,点闭了林百合的数处重要穴道,再由马氏兄弟分别挟持左右,送到皇甫轩面前,柳寒山则藉口防范林百合会挣扎反抗,紧随身后,以备应变。
这明是压制林百合,实是监视皇甫轩,只要他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柳寒山便可即时出手,先杀林百合。
结果,却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皇甫轩不但没有任何解救林百合的企图,甚至对替她易容改装,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懒洋洋地将林百合的头发染成花白,在脸部略添皱纹,便收起了易容袋。
皇甫轩说道:“女人扮女人,就这样行了,至于老太婆该佩戴些什么首饰?该换穿什么衣服?请柳老哥斟酌情形办吧。”
郝金童堂:“这么说,咱们现在可以动身上路了?”
皇甫轩道:“咱们去红石堡,自然越快越好,柳老哥随后进发,尽可从容些,万一途中道遇红石堡或寂寞山庄的人,不妨跟他们迂回转折,稍作纠缠,务必设法多给咱们一点时间。”
郝金堂点头道:“不错,咱们两人兼程先行,寒山这一路,也可说是一条疑兵之计,大伙儿分头行事,成功之后,大伙儿都有好处。”
柳寒山对皇甫轩始终怀着戒惧之心,抽个空隙,又私下叮嘱郝金堂道:“老爷子,路上千万要加意提防,我看姓皇甫的准没安着好心……”
郝金堂笑了笑,道:“放心,我会随时提防他的,倒是你自己要多谨慎,林百合对咱们将来还有大用,决不能弄丢。”
两人计议定妥,约定了会晤地点,郝金堂便和皇甫轩骑马先行,柳寒山则押着林百合主婢,暂时在木屋休息,准备傍晚以后再动身。
临行时,皇甫轩连正眼也没瞧一瞧林百合主婢,似乎迫不及待只想赶往红石堡,对二人的生死安危,早已不在意中。
这种情形,不仅使樱儿悲愤痛恨,使林百合黯然神伤,甚至连“翠蝶四姬”,也为之困惑不已。
皇甫轩一向待女孩子温柔多情,怎会变得如此薄幸寡义?
他临离开金陵之前,尚且不忘对宝莲和许多相好女孩子,作过一番妥善周全的安排,难道林百合在他心目中,竟不如那些小吃店的俏寡妇?不!当然不。
如果皇甫轩是那种人,他就不会是皇甫轩……
一日易尽,又是近黄昏。
柳寒山依计行事,带着林百合主婢离开了木堡,仍循官道北上。
当天夜晚,抵达邓县。
立即开始换装,将林百合主婢改扮成一对老年夫妻,假称是退职官宦。
柳寒山自充管家,马氏兄弟成了护院家丁,四姬都扮随行丫环……一切按照预定计划安排,果然无人起疑。
第二天从邓县继续北上,林百合主婢都被闭住穴道,安置在两乘软轿上,左右仆从簇拥,谁也想不到轿子上是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娇娥。
这天午后,路过梅茶铺,已进入外方山山区,再有一二日路程,便可到红石堡了,柳寒山为了让轿夫们保持体力,特别吩咐提早在梅花铺宿夜休息。
梅花铺距内乡县城很近,柳寒山不住县城,偏偏选中梅花铺这座小镇,主要原因,是为一入外方山区,便是红石堡的势力范围,以免太过招摇,引入注意。
镇上有一家名叫“梅花居”的客栈,听说是官宦人家路过没宿,巴结得不得了,出动全体伙计,赶到店门口牵马扶轿,一片吆喝声,几乎把全镇都惊动了。
这时,正巧有老少三人,由店前经过,被马匹轿子所阻,只好驻足街檐下,顺便瞧瞧热闹。
三人中,一个灰衣老人,左脚微跛,一个粗壮结实的少年,浓眉大眼,带着几分憨气,另外一人,身襄厚砧,头戴一顶阔沿笠帽,半勾着颈脖,脸上涂满药膏,像有病的样子。
许多路人都在街边看热闹,那粗壮少年尤其看得出神,一面喷喷称羡,一面不停地问道:“爷爷,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家里怎会这样有钱?”
灰衣跛脚老人随答道:“你没听见吗?人家是做官的,当然有钱。”
少年道:“做官就有钱呀?那咱们何必打鱼,咱们也做官,不好么?”
跛脚老人笑道:“真是个傻小子,做官也能由你自己愿意吗?那得费多少年苦读工夫,经过多少宦海风浪。”
少年道:“咱们打鱼。不是一样要费工夫,一样要经风浪?干嘛咱们就该受穷,做官的就该有钱?瞧那老太婆,一个人竟要四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