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冬夜,深沉而又安静。
冬夜的树林,除了雪,和那被压弯了枝丫的树,便再无其他。
不,还有人!
还有一个奔跑着的人!
这人,是在逃命。
因为,他惊恐而又慌张。
他来了,树林里便有了声响。
乱了的脚步声,和那急促无章的呼吸声。
这人,是熟面孔。
天公道的士兵。
那个,把唐斩四人当成货物卖掉的士兵。
他,这是刚从常胜坊逃出来!
有人在追他。
虽然,他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但,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自己身后。
那个,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男人!
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两束如刀一般锋利的目光!
那人,是怪物!
不不,三天前卖掉的那四个人,都是怪物。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同袍,不消片刻全被打倒了。
那四个人,却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三天前,明明就是四个卖不出去的废物!
为何?为何?
这天公道士兵,正想着却突然没了心思!
因为,他面前多了个人。
这人,手握一柄生锈的钝刀,静静的立在前方,拦住了士兵的去路。
这钝刀,士兵认识!
就在刚才,这柄钝刀敲碎了好几名同袍的脑袋。
这哪是钝刀,分明就是索魂的钩子。
那拿刀的人,士兵自然也认得。
这,就是三天前还如烂泥一般的男人。
也是,那个一直在追赶自己的男人!
他分明在身后,何时到了面前?
士兵,又惊又怕!
“也该跑够了吧?”
拦路之人,便是唐斩。
唐斩的语气,冰冷。
士兵却如同听到了鬼怪的低吟,双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
“爷爷饶命!”
“小的,有眼不识真神,多有冒犯。”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士兵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
“我还以为,你们天公道,都是讲究的生意人。”
“怎么,又来抢回头货了?”
唐斩,两步走到了那士兵跟前。
这士兵,被他这举动惊得跪着向后挪了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小的也是走投无路,听说常胜坊的小爷开了挑战擂,没人胜得了。”
“料想那小爷,是买了好斗奴,小的就鬼迷了心窍,和几个难兄难弟,合计发发横财。”
“没曾想,扰了几位爷爷。”
“小的,这也是第一次。”
“爷爷饶命,小的下次不敢了!”
求生心切的士兵,又连连磕头求饶。
“走投无路?”
“欠人钱了,还是被人抢了?”
唐斩,冷笑了一声,只当是这士兵求饶的说辞。
“爷爷还不知道?”
士兵,抬头疑惑的问。
“怎么?你的事人人皆知?”
唐斩,也疑惑的回问。
“不不不!”
“是我们统帅的事!”
士兵,慌忙解释到。
“黄角?”
唐斩,想了想问到。
他,是野鬼。
暗杀,是野鬼的工作之一。
因此,所有非友方势力的信息,他多少也要了解一些。
天公道的首领是黄角,他当然知道。
这个黄角,打仗没什么本事。
但在惑动人心和做买卖方面,倒是有些能耐。
“他出什么事了?”
唐斩,平静的问。
“他死了!”
“两天前,在厄沙国边界被杀了。”
“统帅一死,我们群龙无首。”
“其他势力便来抢粮抢人,精锐的都被收编了。”
“像我们这,没什么太大本事的,没地方去,便就地散了!”
“没了着落,小的几个才想着抢些好货,卖了分钱各奔东西!”
“爷爷念在小的有难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