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宅邸,破旧。
但,却讲究。
虽然,那雕栏已褪色脱漆。
可,却依然能看出精细,这明显是出自大匠之手。
宅子外,暗无天日。
因为,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天。
抬头,只有黑漆漆的石顶,和倒悬的钟乳石。
这,是在一处溶洞之中?
这讲究的旧宅子,竟是修在一处溶洞之中?
没错,这确实是一处溶洞!
而,这巨大的溶洞中,却也不止旧宅一处建筑。
旧宅周围,还有不少相对简陋的房屋。
房屋之间,还有木头搭建的高大绞架和未完工的龙骨。
这里,像是建在溶洞中的村落,或是某种工坊。
一条宽阔,而平缓的地下河,从这些建筑旁流过,静静的延伸到溶洞深处。
隐藏巨洞中的村落,似乎是荒了。
因为,在这漆黑的洞中,只有那精修的旧宅里,有灯火亮着。
旧宅子院中。
一个面目白净,头发略乱,衣着随性,腰间挂着酒葫芦和细剑的男人,单膝跪着。
这人,竟是南宫杀神。
那个被江湖人士,公认为最强的男人,此刻恭敬而谦卑。
如同,一名仆从。
“疼!”
南宫杀神面前亮着灯火的房间内,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叫了声。
这出声的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那古灵精怪的小麻烦。
小麻烦的圆脸,一边红肿。
那,是被黄角打的。
一个女人,正在为这小女孩擦药散淤。
这女人,漂亮。
但,却不似林狐儿那般妖艳。
论五官,这女人也没有林狐儿那般特别。
可,她却比林狐儿,多了一番韵味。
那种,成熟女人自带的韵味。
女人,衣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打扮得和村妇无异。
但是,如果把她和村妇放在一起,却能一眼看出区别。
因为,气质不同。
这女人,自带有一种布衣素服也难以掩盖的气质。
高贵的气质。
这种,由内而外的气质,无需修饰,就刻在了她的一举一动之中。
小麻烦叫疼,这女人却没有回应,手上也没有停。
“疼!”
女人拿药的手,轻轻放在了小麻烦红肿的一边脸上。
这小姑娘,皱起眉毛,又喊了一声。
那女人,依然没有回应,只看了小麻烦一眼。
这一眼,看似平淡,却带着一丝威严。
小麻烦,本是被疼得呲开了小嘴。
但,被这一眼看过,马上收了表情,低下了头。
她,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不敢看这为自己上药的女人。
只,任由那女人擦药。
小麻烦,这是不疼了吗?
并不是。
女人每擦一下,小女孩的眉毛都会皱起,嘴角轻抽。
她,依然疼。
可,小麻烦却不再叫唤,而是在极力忍着。
“好了。”
擦完药,女人轻轻的说。
说完,女人开始收拾摆出来的药箱。
小麻烦,却站在原地,低着头,两只小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我能去找爹爹吗?”
立了良久,小麻烦才小声的说。
“站,当如何站?”
那女人,没有看小麻烦,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小麻烦,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放开自己正在把玩的衣角,挺直了小腰板,双肩向后收了收。
两只小短手,轻轻相扣,放在了腹前。
这小小只的妮子,一下便站得规规矩矩。
“那人,不是你的爹爹。”
“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见小麻烦站好,这女人才平静的说。
“可是,如果他不是我爹爹。”
“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爹爹是唯一会保护我的人!”
小麻烦,抬起了头,圆眼睛盯着这女人,认真的说。
这声音稚嫩,但却十分的笃定。
那女人,没有接话,又用那带着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