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要氿音在我身边,我总是会特别安心。”落千夏立即反驳道,那模样很是紧张,却又执着,认真,不容误解。
傅氿音沉默了片刻,面色沉静,片刻后又轻松地笑道:“我是说,你老是怕我捉弄你。”
落千夏愣了愣,垂着眼眸,低下了头,手不自觉地又揪在了一起。
“真的啊?”傅氿音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又笑着安慰道,“那以后,我发誓,我不捉弄你了?”
“没关系。”落千夏又抬起头,忽然情不自禁地笑了。
“嗯?”傅氿音歪了歪头,他的背后,林木潇潇,枯叶旋落,笑容不曾变,此刻像是在调侃。
“你发誓用的是问句。”落千夏道,“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哦~”傅氿音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落千夏皱了皱眉,疑惑不解地看着傅氿音。
“不告诉你,”傅氿音忽然上去,轻轻地拿掉落在落千夏头上的那片枯叶,叶子是卷曲的,暗黄的,咋一看,倒像只大虫,于是他便作大惊小怪地叫道:“大虫子!你看你看!”
“啊!”落千夏大惊失色,闭上眼睛马上蹲了下来,“拿走拿走!”
见落千夏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傅氿音便收了手,向她伸出手:“已经拿走了。”
落千夏抬头,可怜巴巴地说道望着傅氿音,目光幽怨地瞪着他。
“在你旁边!”
落千夏又是一惊,看都没看,站起来往傅氿音身后躲去。
“只是片叶子啊。”最后,傅氿音无可奈何,又忍不住笑道,“哈哈,千夏,你这就叫做,不会再上当了吗?”
“下次......下次一定不会了!”落千夏瞪着傅氿音,坚定无疑地说道。
傅氿音安慰道,“别生气了,我们出发吧。”
落千夏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傅氿音立刻跟了上去。
走出藏骸荫,阎江边上还是水患泛滥,比起之前,仅仅退了一点点,傅氿音划着船桨,逆着水流,逆着地势,朝边家地域划去。
江上飘着草木庄稼,那些沉重的屋瓦,器具,伴随着无法维持的生活,早就沉入江底,迎接新一轮拼搏。
划到了夜晚,天上月朗星稀,云雾飘渺,好不容易上了岸,附近却没什么人,可谓是空旷萧条之景,还需向前走一段路程,才算真正到了边家领域。
白景和白青青应该还在那待着。
奔波了一天,傅氿音有些累,拉着落千夏坐在可以看到阎江水也可以看见边家境内灯火的山头草地,自己干脆直接躺了下去,双手枕着草地,漫不经心地望着天空。
“氿音,你在想什么?”落千夏问道。
“不知道,其实我这次来,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傅氿音轻声道,声线带着些许愁思,他的你目光飘忽,迷茫着,又坚定着,那般地复杂难懂,也导致了这份摇摆不定的内心。
“说说看。”无论是从前还是过去,每当傅氿音内心挣扎时,落千夏总会安静地在一旁倾听着。
“忘得彻底,就等于不会心痛了吗?”傅氿音问道。
“也许吧。”落千夏无法解答他所有的问题,她的内心也是迷茫,白雾朦胧的。
“也许还有转机吗?也许,我现在纠结的是那丝转机。”傅氿音散漫地说道,“说真的,我不太忍心,去破坏他们之间的转机,白景,和白青青。”
坐在一旁的落千夏扭头,望了望傅氿音,只见他闭上了眼睛,问道:“为什么?”
“他们之间,有一种遗憾。”傅氿音道。
“活着总是要有遗憾的。”
“白青青对白景的执着,大概是维系他们之间联系的最后一块纽带,我......”傅氿音又睁开双眼,“解开了这块纽带,他们就会越走越远,连着那些我不曾知道的过往,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落千夏将头埋进膝盖,声线有些哽咽,“那能怎么办?你改变不了,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选择。”
“也有办法啊,”傅氿音的目光忽而清朗了许多,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帮白景想起来不就好了。”
“想起来,再失去,不是更痛苦吗?人,为什么非要活在痛苦里?”落千夏不赞同道。
“真的痛苦吗?”
远方,一大片灰色的云烟朝这边飘来,一点点遮住了那本就稀少的星光,傅氿音偏过头,不明情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