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氿音和江谪木立即绕后,从后面的悬梯上跑了下去。
从这边看过去,船舱里还放着备用救生船,白父用力将船拖了出来,挂上锁链,又和白母一起将其搬起来,往海里一抛,船底落在海面上。
那两个抬着白青青哥哥的家仆先跳下小船,紧接着白青青又被拉了下去,最后是白父白母,这么多人挤在小船上,船身有一半都沉入水中,加上水流被海鳞搅得有些乱,船身摇摇晃晃,并不平稳。
事实上,船舱里还有别的船只,白父白母却只坐一艘小船,倒是令傅氿音有些费解。
等他们控制好平稳度后,白父立即砍断了锁链,白青青的目光始终投向一个方向,两个家仆划着船桨,顺着白青青的目光划去。
“氿音?”江谪木扭头看向傅氿音,傅氿音沉默着,神情思索,忽然间,他扯下挂在脖子上的神戒,塞给江谪木。
“你?”
“你跟上他们,神戒给你,待会儿我能找到你。”话末,傅氿音立即转身离去。
江谪木犹豫了,但看着少年果决留下来的背身影,他又立即从船舱里拖出一艘小船,向海里丢去,快速跟了上去。
傅氿音留在轮船中,不仅仅是要接应白页尘他们,更是不能放任这条船上的人被荒物吞掉。
船上结界,那裂开的缝隙不断延伸,最终裂开一个口子,五六只海鳞便对着这个裂口凶猛扑打,冲撞,裂口处,越来越多结界的碎片坠落,星星点点,像火花,又像陨落的星辰,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裂口扩大,有一只海鳞已经尝试着把头伸进来,不断地往里面挤,挤得头部变形,更是加速了结界的崩坏!
傅氿音将神戒给了江谪木,自身神力会受到限制,但他还是向那群家仆跑了过去,朝那群人大喊道:“快走!回舱里去!”
家仆们惊愕地望向傅氿音,看着傅氿音跑到船帆那边,用力将它拉了下来,甚至有的家仆直接说了,“那不是被老爷抓来的小孩吗?他怎么跑出来了!?”
船帆已经被拉了下来,傅氿音又回头望了望那些家仆,皱眉,再次朝他们喊道:“不想死!就回舱里去!”
这样果决而不容置疑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个这般年纪的男孩该有的,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家仆们意外信任傅氿音的话,立即向船舱内跑去。
那一瞬间,结界崩坏,那些海鳞都于浓雾中露出了身形,它们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单独站在甲板上的傅氿音,立即嘶吼着,朝他扑来。
傅氿音灵敏躲闪,同时观察着这些海鳞的飞行走位,很容易看出的是,它们的行动是群体的,彼此不会距离太远,这也意味着,只要其中一只受到限制,其它海鳞也绝对不会幸免。
“轰”地一声巨响,傅氿音刚刚翻过去的位置,已经被海鳞一翅膀拍出了一个大洞,一旁的红木棺材受到牵连,从大洞里落到下面的甲板上。
海鳞们的巨翼摩擦着甲板,又是一个滑翔,来势汹汹地扑咬过来,傅氿音立即跳到轮船细窄的护栏之上,在海鳞们即将扑过来的瞬间跳了下去,下面还有一层紧紧贴在船身外的船台,船台这里算的上是一个平面甲板,旁边没有靠栏,相当于悬空的平板。
上面的海鳞已经撞飞了上层船栏,船木被撞得散架,碎成数片洒落而下,海鳞们冲进碎片中,眼睛死死地锁住了傅氿音。
海鳞生性凶残,盯紧的猎物除非追杀致死,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弱点。
傅氿音冷静地站在船台狭小得几乎无处可躲的边沿,在第一头海鳞快要撞过来的瞬间又是往下一跳,海鳞扑来个空,由于加速度以及惯性,自身速度无法立即降低,带头冲进了海中。
傅氿音并没有真的跳了下去,他的手抓住了船台边缘,在其它海鳞跟着第一头海鳞冲进海里的瞬间,又迅速爬了上去。
海鳞的翅膀很大,若是以刚才那种速度冲进海中,绝对会被相对面积的海水浮力所冲击到,必须要变换形态,即是海鳞在水中的正常形态。
这样一次庞大形态的转变定会花不少时间。
利用这个时间,傅氿音必须找出克制海鳞的方法。
只往海中看了一眼,他迅速爬上舷梯,又回到了原来的那层甲板,朝船舱里跑去,那些家仆都围在舱口,躁动着,看到傅氿音时,顿时安静了下来。
傅氿音的步伐顿住了,问道:“你们......不跑吗?”
家仆们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