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众官员全都赔笑鞠躬,连道不敢,他们的礼物早就送进常家了,自然都散了各回各家。
常胜此时小声在常笑耳边道:“公子,你今天玩得他们够呛,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些!”
常笑闻言双目微微一窄,冷声道:“就是要玩死他们,叫他们知道站在我常笑对立面是什么下场,不这样玩得他们一腔怒火敢怒不敢言,我还真不好跟皇上交代今天的事情!他们现在肯定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着明天怎么看我的笑话!嘿嘿……”
常胜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他原本以为常笑是一时意气才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来,没想到常笑似乎早有预料,并非完全是为了逞意气才做出这些张狂举动来,常胜本来就觉得常笑有些不可测度,而现在就觉得深不可测了,再想去问详细,常笑已经哈哈大笑着牵着瑾芸进门了。
常胜看着常笑的背影消失在大门之内,这背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子应有的,常笑办事的轻狂张扬确实很符合他的年纪,但隐藏在这份张扬轻狂之下的东西却叫常胜有种对待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的感觉,半晌之后常胜才摇了摇头,急急追进门去。
常笑进了常府自然还有一番热闹,此时从常家门口四散的官员们却并未都回奔自己家中。
王凤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在之前的情况下常笑不好惹,弄不好他也要被常笑揍得给王长旭似地,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他蔫在角落里,常笑要他写诗他就写诗,要他贺礼他便打发下人去准备贺礼,叫他凑钱请花轿唢呐狮子他便凑钱,不声不响,毫无动静,一点为同称为君子双壁的好友王长旭出头的意思都没有。王长旭没动静不假,但他一双眼睛却没有闲着,他在看,在仔细观瞧常笑的举动。
渐渐地王凤麟放心了,他看到了常笑轻浮狂妄,霸道无理,不知深浅以及夸张炫耀,这样的敌人注定不会有什么成就,哪怕他深得圣眷。
王凤麟觉得,明天就是常笑的死期!所以常笑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钱财贺礼就当做是给常笑准备的丧葬银子,那一首诗就当成是送给常笑的挽联!
王凤麟一离开常府大门,就兴高采烈的直奔王洪正的家,本来常笑高升这件事情已经搞得他们王家有些胆颤心惊了,没想到只隔一天便峰回路转,常笑一头往死路上撞过去拉都拉不回来,这事儿一定要跟王洪正和几个兄弟们好好商议一番才成。
对于常家,他们王家是不得不谨慎的,毕竟两家的仇怨浓得根本化解不了,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要仔细揣摩,更何况常笑横空出世到现在的种种表现,自然要好好商议一番,看看明日如何参劾常笑,给他定下几桩大罪,还要联合一些御史言官,务求将常笑一下碾死,再无翻身的余地!
今夜王洪正的书房彻夜点灯,欢声笑语,众宵小弹冠相庆。
还有几个文官,凑在一起,找了个地方小酌了几杯,喝得醉醺醺的,低声叫骂常笑不绝,不过他们几个人微言轻,只是做好了明天痛打落水狗的准备。常笑今日确实欺人太甚了些,他们甚至直接在酒肆之中便将明天弹劾常笑的奏章准备好了,只要明天皇上降罪常笑,他们就第一时间送上奏章,狠狠地踩常笑一脚,当然,要是皇上不降罪常笑或者降罪不重的话,他们自然就将奏章怎么带去的怎么拿回来,见风使舵这是他们这些小小的侍郎们最好的保官之道。
而汪同知也没有回家,他去的地方有些特殊,按理说此时宫中已经上了门禁,一般人是进不了宫的,但是汪同知不是一般人,本身他就是锦衣卫是皇帝的侍卫,并且一般情况下只要他求见,皇帝不论是睡了还是在做什么,都是一定会见他的!
汪同知在皇帝的书房之中见了崇祯,两人言谈不久,书房之中便传来崇祯的轻笑声。
这笑声对于外面的太监宫女们来说可大不一般,皇帝好几天没笑过了,从那挨千刀的常笑说了那句大不敬的话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笑过,并且一天比一天烦躁,一天比一天脾气大,这几天被杖毙的宫女太监就已经超出两只手上面的手指头了,整个宫中太监宫女一个个跟死了娘一般,大气都不敢出,谨小慎微生怕天威降下化为齑粉,现在崇祯一笑,简直就是久旱甘霖,要不是这些宫女太监正有班值不能失仪的话,他们甚至想要相拥而泣了。
当晚,汪同知走后,崇祯的胃口大开,临时加了一次宵夜,之后就去了好些时间未曾去过的常贵妃宫中。
常笑关上门,看了眼端坐在床头,怀里好似揣了一只小白兔的瑾芸,瑾芸此时带着重重凤冠的螓首微微低着,面红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