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都是一些贫困的村镇,白絮连问路都无从问起。
她只能随便选了个方向,走走停停。
除了洗澡是个问题之外,其他的,白絮都没放在心上。
花了近一年的时间,白絮终于带着老婆婆回到了水洲。
这一年来,两人一狼历经的艰难自不必说,个中滋味,只有她们自己才能体会。
进入水洲时,白絮没空去感叹什么物是人非,因为现在的水洲早已不是之前的水洲了。
昔日人群熙攘的街道,和如今一对比,显得冷冷清清,时不时还会蹿出几只瘦骨嶙峋的老鼠。
之前那些打扮华丽的商人们,被衣着简陋的普通百姓取代,还原了水洲最初的样貌。
稍一打听,白絮得知,侵略战开始了。
战火虽然还没蔓延到这里来,但水洲大部分有身家的人,都早早逃离了。
这些人,或随船远去海外,或跟随军队往更远更深的内地而去。
而这其中,自然有蒋家一员。
在街上打听消息的时候,白絮遇见一个曾在蒋家做过事的长工。
那长工说,自从白絮和史威尔消失之后,蒋秀日日以泪洗面,要不是蒋家条件好,用药养着,怕是早就没了。
可尽管这样,蒋秀的身子还是一日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下去。
在白絮和史威尔消失快一个月的时候,史威尔在河边被找到了。
浑身是伤的史威尔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时驻守在这的米国大使一看这情况,哪里能忍。立马让当地军队配合,大面积追查犯人。
与此同时,还派专人——蒋家上下,随同护送史威尔回米国进行治疗。
蒋家背后动了什么手脚,打着什么心思,那些有些门路的大家族谁看不出来,于是纷纷效仿。
一时之间,前往各国的船只炙手可热。
等到大半家族都走了之后,这水洲剩余下的那些家族还没来得及高兴,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吓得他们马上开始整顿行李。
水洲上下,瞬间陷入恐慌之中。
而现在,距离那些富贵人家接连逃离,已经过去小半年了,剩下来的百姓早已认命。没有钱财傍身的他们,在现今这个社会,逃到哪儿不是一样受苦呢?还不如守在世代居住的家乡,至少死后还能和祖宗们汇合。
听完长工所说最后一句,白絮心情何其复杂。
其实,何止是在这个社会,无论在哪个社会,哪个世界,只要有阶级存在,最低端的人就永远在底谷挣扎,看不见丝毫希望。
谢过长工,给了他十来个铜钱作为报酬。白絮继续带着身后那一人一狼,往早已搬离的蒋家而去。
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白絮回想起往日的繁荣,对战争充满了无奈和厌恶。
无奈的是无法改变,厌恶的是人性的贪得无厌。
街道上大部分商铺都结上了蛛丝,显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打理了。少数还在营业的商铺,坐在里面的掌柜也都懒洋洋的,像是失去了做生意的热情。
蒋府紧锁的大门让人无法窥探,白絮绕着墙角转了一圈,不再留恋,离开了水洲,带着一人一狼往原身父亲所在地而去。
这次没花多少时间,因为白絮低价买了一辆车。
至于买车的钱是怎么来的,这一年时间,白絮可不只是单纯的走走停停。
所幸原身父亲并没有离开,和几个长工一起,死守着自己的田地。
白絮敲响大门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老人,具体叫什么,白絮却记不清了。
“小姐?”老人看见白絮,十分惊讶。
“我爹呢?”白絮问道。
“老爷在院子里……”老人回答,欲言又止。
“他在院子里做什么?”白絮说着,牵起狼和老婆婆,进了门。
老人在看见狼的一瞬,吓得缩到了门后,却又因为狼是白絮带来的,而无法进行驱赶。
“小……小姐,这……这是什么?”老人指着狼明知故问。
“狼啊,不过它很乖,你不要怕。”白絮摸了摸狼头。
这一年来,小花早已习惯了白絮的存在,对于白絮的抚摸,显得极为享受。
可老人却依旧缩在门板后,不敢上前。
“算了,我去找我爹,大爷你把门关好。”白絮稍微把狼往身后拉了拉。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