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又怎样?这又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事情。”岳非文来到白絮身边坐下。
“我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值得我耗费那么多的精力拯救。”白絮忘不了今天下午在她面前被开膛破肚的羊羔。
宰杀羊羔的人还笑着扬起血淋淋的肚腹问她:“小羊羔的内脏一锅炖起来格外细滑,白小姐要不要来我家尝尝?”
看着那一幕,她差点吐出来。
可她不能。
她只能忍着难受,摇摇头,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匆忙逃离。
虽然她明白宰杀羊羔的人是一番好意想要把自己觉得美味的食物分享给她,但她真的没办法忍受。
“任何时候,不要怀疑自己已经做下的事情。因为怀疑并不能让你改变已经成为事实的现实。你的怀疑也好,悔恨也罢,都只是你的自寻烦恼而已。”岳非文捡了颗石子在手里把玩。
“虽然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你不懂,你不会懂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白絮现在没办法停下自己焦躁的心。
她甚至隐隐感觉另一个自己要出来了。
要出来代替她承受一些她不能承受的事情了。
克制,再克制,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脆弱的人,保护机制什么的,她不需要。
岳非文没有反驳白絮,他看出现在白絮情绪不稳。
十几个深呼吸后,白絮看上去平静不少。
“你还好吗?”岳非文问道。
下意识摇头:“不,我并不好,请不要打扰我,我担心我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白絮闭上眼,继续深呼吸。
“好,我不会打扰你,但是请让我留在这里,我需要保证你不会做出什么威胁到现在这种局面的事情。”岳非文把石头朝着两三米外的沟壑中扔去,然后严阵以待,注意着白絮的每一个动作。
这是他生来的使命,也是他参与游戏的意义。
玩家总归是不可控的,每当玩家在无法忍受某些灾难带来的负面情绪时,往往会做出一些危害到当前局面的事情。
这时候NPC伪装而成的玩家就要去尽量阻止不可逆事件的发生,防止世界崩塌,任务不再。
他们在这个副本世界的任务,是救出居民,并调查银色液体形成的原因。
除此之外,任务并没有要求他们去消灭银色液体,或者是毁灭这里的居民。
除了任务本身所规定的事项,他们并不能去做一些不符合任务内容的事项。
看白絮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暴走,进而去消灭那些幸存的居民,甚至包括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那些客人,大部分都是有钱有权的政府员工,消灭了他们,无疑等同于切断了这个世界向游戏回馈的奖励。
这样的损失,必然是被游戏开发者所不允许的。
岳非文心思转动间,大量设定的规则全都冒了出来,他试着抬脚,却完全无法动弹。
无法自我控制身体的岳非文站在距离白絮不足一米的位置,再一次沉浸于厌烦和设定之中无法挣脱。
白絮则在不停的自我克制之后,逼退了跃跃欲试,想要保护自己的自己。
长舒一口气的白絮从深深的厌恶中抽离,平静地看着山下的灯火。
白絮平静了,岳非文设定中的不稳定因素也就逐渐消退了。
岳非文同样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白絮问道。
岳非文放松身子,原地坐下:“没事。”
白絮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用逞强,我刚刚不也在你面前露出了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一幕吗?”
“我没有在逞强,只是已经习惯了。”岳非文的笑容很是勉强。
“我刚刚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攻击的气息,如果我真的没控制住自己,你是不是会消灭我。”白絮突然转变话题。
“你知道的,那不是我能控制的。”岳非文的语气很是凄然。
“我有一个朋友,它和我失去了联系,如果我们恢复联系的话,说不准他能够帮你离开这里。”白絮提起寻魂的存在。
“联系?怎么个联系法?虽然这里大部分的玩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我总感觉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岳非文提出问题。
“这里的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吗?我还以为他们是一个世界的呢。”这样一来更麻烦了,要去哪个世界都不清楚,至于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如实告诉岳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