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白絮只觉得耳边一直有道声音在那絮絮叨叨,扰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莫要吵我!”白絮像扇蚊子一般,挥了挥手。
“你这人好生不讲理,我不过想让你让个路,你打我作甚!”那道声音愈发清晰了。
“让路?我在哪儿?让什么路?”白絮觉得自己脑袋一片混沌,像是什么都记不清了。
可那道声音倒是好听得很,让她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
为着那道声音,白絮睁开了眼睛。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两侧各扎有一发髻的少年,少年身穿暗红色交领长袍,腰间用麻绳紧紧系着,显得他瘦弱非常。莹白如玉的一侧脸上红扑扑一片,看上去像是巴掌印。
少年眼眶也泛着红,却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没有落下,无端让人生出一丝揉虐他的心思来。
“你哭什么!”白絮明知对方一定是因为脸上的巴掌印而委屈,却还佯装被打扰到睡眠而怒气冲冲。
至于巴掌印是谁印上去的,她才没时间去自我检讨。
“你挡住了我的去路!”少年并不见畏惧,只是眼里的委屈越发明显。
“哦?这路可是你家的?只许你过,我睡不得了?”白絮说完,改靠为躺,竟直接睡在了黄土之上。
“你……你蛮不讲理!”少年气极,竟跺起了脚,指着白絮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怎的,你能奈我何?”白絮翘起二郎腿,流氓气息十足。
少年还欲说些什么,白絮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少年的身影竟变得重重叠叠起来。
“你做了什么?”白絮恶声恶气问道。
“你大抵是中毒了。”少年下意识退后半步说道。
“中毒?”白絮脑子里越发糊涂起来,连带着少年的模样都不大清晰了,像是身体里正有另一个她在叫嚣着,要撕毁眼前的一切,包括自己。
好一阵过去,白絮终是坚持不住,口吐黑血,瘫倒在地。
少年愣在当场,他完全搞不清楚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女人,现在怎么就突然像是重伤弥留了呢?
纠结了许久,他终是被自己多年的教养打败,不大甘愿的半拖半搀,把女人搬上了自己用来拖水的木车上。
看着空荡荡的四个木桶,以及漫漫的下山路,还有那个不知道会死还是活的女人,少年至琅摇摇头,调转木车方向,折返上山。
以往拖四桶水都有些踉跄的至琅,此时拖着一个身材颇为丰腴的女人,以及那特意打造而出,不会倾撒点滴水珠的重逾二十斤的四个木桶,狼狈极了。
两侧肩膀因为不断的摩擦沁出了丝丝血迹,上山的路再一次变得遥不可及。
走到半路的时候,少年突然忆起,山上是不能收容女眷的,无论老少。
他停下脚步,有些为难。
白絮再一次咳出黑血,苍白的脸上,乌黑的毒血扎眼得很。
“就这样把她扔在这,怕是不出一个晚上便会被这山中野兽啃食殆尽,这不是我们修道之人能做的事情。”少年看着白絮喃喃道。
“可带上山……”少年想起自己并不受待见的身份。
“唉!算了,留你去我那自在之地待上一段时间好了。但我可先说好了,我身上没有什么驱毒丹药,术法又还尚未入门,你之后的命数如何,只能看你自个的造化了。”
少年一番话像是说给白絮听,却又像是在进行自我安慰一般。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少年觉得自己的力气也随着短暂的歇息而消散了。
看了看天色,少年决定先背着白絮离开,之后再来打水。
他来到白絮身边,道了声抱歉,把白絮背在了背上。
失去意识的人往往会比清醒时重上许多。
再加上少年原本就瘦弱,此时白絮双臂更是压在他磨破了的肩头,少年每一步都比上一步走得吃力。
在他竭力之前,他终于来到了自己意外寻得的一处山洞。
这山洞并不宽敞,大概也就三尺来宽,五尺来高。深度的话,撑死也就六尺到头了。
每当受了罚,或是被欺负了的时候,他就会偷偷来到这处山洞,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躺在那儿,任凭时间流逝。
喘着粗气,少年和白絮一起瘫倒在地。
意识到背后的人实在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少年试图侧身,想让白絮翻个身。
可动作间,却触到一片柔软。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