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的光亮,变得很是微弱。
傅相思重新走到床畔,看着眼睛上仍围着丝巾的独孤焰,紧咬着唇不吭声。
然后,她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咬着红唇趴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以为她是她找来的女人,一把将她给扔到地上去?
可她一动不动地趴了很久,他竟都没有抬手将她推开的意思。
傅相思不禁闷闷地想,是不是她果真带一个女人过来,对他投怀送抱,濒临崩溃的他是不是已经无力亦无心拒绝?
这么一想,傅相思便生出了后悔之心。
她应该带一个女人过来,把他先试探了再说。
那现在,她再去找一个女人过来,是不是也不算太晚?
念头一起,傅相思便准备从独孤焰的身上下去,去他那些嫔妃中就近找一个过来。
可她的双脚还没有落地,被她压在下方的男人却猛地动了。
男人两腿高高地勾起,轻轻松松就把她轻盈的身子勾送到了龙床的内侧。
轻轻的“砰”一下,傅相思摔得意外又狼狈,幸好床褥够软,一点儿也不痛。
她还来不及开口懊恼,独孤焰竟道,“既然你是荷妃送来的女人,进门之前,她难道没有叮嘱你,应该怎么把朕伺候好?”
傅相思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心里涌起了剧烈的失望与委屈。
他居然认不出她是谁!
他居然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
他居然食言而肥,允许其他的女人做他的解药!
若是换成是她,哪怕蒙着眼睛,也能通过触感或嗅觉辨别出,与自己近距离接触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若是换成是她,绝对是说话算话,不会将对他的承诺半途而废。
傅相思本来打算开口说话的,可他此言一出,她却不想说话了。
要不,就让他把她当成别的女人算了?
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傅相思还是做出了顺应他的举动,重新爬到了他的身上。
毕竟,救他一命最要紧。
至于她心里的不爽,还是等事后再跟他算账吧。
下一刻,傅相思抱住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
像是身躯中的药效被彻底激发,独孤焰很快便扣住她的后脑勺,热烈地回应起来。
傅相思心里藏着气,见他主动,便立即变为被动,让自己变成一根一动不动的木头。
哼,与他这个老手相比,她可是个生手,什么都不懂呢,怎么伺候他?
做梦去吧!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木然,独孤焰忽地离开她的唇舌,扣住她后脑勺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脸上。
当他摸到她脸上的面具,像是诧异极了,又不满极了,不由地问道,“你又不是荷妃,学她戴什么面具?摘掉。”
傅相思心中的憋屈与郁闷不禁越涌越多,这个混账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一不小心,眼泪从眼眶里滑出,直接溅落在独孤焰的脸颊上。
她连忙抬手去擦,却被独孤焰一把扣住了手腕,“怎么,你不情愿?既然不情愿,为何要过来做朕的解药?”
傅相思紧紧地抿着唇,咬紧牙关就是不吭声。
是她痴傻愚笨呢,心里明明不情愿,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跑过来做他的解药!
泪水继续不受控制地溅落在独孤焰的脸上,一滴又一滴,像是准备汇聚成汪洋大海。
独孤焰知道,这玩笑不能再开下去了,若是再开下去,到嘴的肉又要跑了。
“耍人的滋味好不好受?”独孤焰探出双手,去描绘她的眼眶,“谁让你先耍朕的?”
她先耍他?
傅相思一愣,难道他早就知道她是谁?
独孤焰一把扯掉了眼睛上的纱巾,毫不意外地看着泪眼迷糊的傅相思,“以为朕是傻子吗,听不出你的脚步声,也闻不到你身上的清香,更感受不到你独特的身段?”
闻言,傅相思心里的那些憋闷逐渐消失,可愤懑与委屈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积聚得更多了。
她终于可以出声了,却是哽咽出声地大骂起来,“独孤焰你这个混蛋!”
“哪怕朕确实是混蛋,今晚,你也要来给混蛋做解药,是不是?”独孤焰的声音越说越沉,仿佛自带震慑人心的魔力。
傅相思故意道,“我反悔了!你放开我!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