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任何一人的思绪。荒野密林之中,舅舅与外甥对视而立,上演一出无声哑剧。
不言,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语,是不知该如何发问。十数年的恩怨,是否能在今夜了结?冷剑白狐不明。久视无话,他不言我不语,何时才有答案?冷剑白狐渐生不耐,忍不住当先开口,出口只问一个悔字:“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若是指欧阳上智之事,谈无yu不后悔。”
谈无yu答得不假思索,似是这个问题对他而言仅是平常,并不值得费神思考。此生或有几多憾事,但有些人有些事却是不在此列。
“你……”
冷剑白狐闻言立时怒上眉山,指尖按住剑柄,却在思及紫锦囊告诫的那一刻,松开了紧握之手。紫锦囊借给自己的力量,是用来看清眼前之人,而非无谓的杀戮。若要动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欧阳上智如何我不管,我问得是吾父接天道……”
“接天道……久远的名字。不过如果你仅仅是问吾对你父是否怀有歉疚,吾之答案依然是无!”
“谈无yu!”
谈无yu像是全然没有看见冷剑白狐面上怒容,自顾自地说道:“对你而言,接天道或许是个好父亲。但你真以为当年接天道成为武林至尊,用得俱是光明手段?”
冷剑白狐早已不是当初稚子,江湖之中的龌龊看在眼内已渐麻木。欧阳上智对他的利用并非不知,只是那份高明的伪装,总是会让他去奢望一份失去若久的亲情。
吾父霹雳神龙接天道或许非是完人,但至少在那个女人嫁进门前,对自己一直亲善和蔼!剥夺这份亲情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亲舅舅啊!冷剑白狐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和素还真演得这出戏码骗得了谁?”
“骗?从头至尾死一个接天道就不是为了骗任何人。早在很久之前,素还真就jing告过他生命与素柔云只可选择一人。他明知谈笑眉是吾亲妹,还敢再娶素柔云。你以为谈某不会怒吗?”
“素柔云……”
“笑眉是吾亲小妹,被欧阳上智占了便宜,凭什么还要再遭接天道作贱!无视素还真之jing告,他究竟是在愚弄谁?哈,坐拥江山美人,看不清自身能力底线,做得好一个黄粱美梦!”
“所以你就下令杀他……”
“那一场局是吾与素还真所布,不过事情真相如何,到了如今也所谓了,随你如何认为罢!”
“吾父有何错?”
“你若说他无错,霹雳眼之事该如何解释?”
“霹雳眼……”
“机会谈某给过他很多次。欧阳上智虽然危险,但他若早将义子名单托出,又哪来杀生之祸?说出了名单的接天道,在欧阳上智眼内一文不值!而且当年局虽设下,吾与素还真却未曾想要他的命。后来他死,不过变数作祟。但为了可笑的至尊之位放弃生机,接天道依然是太过愚昧!殊不知江湖逐流,最是无情啊!”
谈无yu口中之言嘲讽之意甚浓,吐出的言辞,氤氲几分月华之冷,锥心刺骨,带着久违的愠怒。左右无人,有些话总是憋在心内宣泄不得,成为多年心魔怨念,愈缠愈深。今ri不若借此机会将话挑明,对过往曾经做一个彻底的交代。
连番追问,直入冷剑白狐心底。接天道当真无辜,藏匿那份名单又是在糊弄何人?素还真给过他机会,谈无yu给过他机会,连最后在手的机会都抓不住,死在无情的江湖之中又能怨得了谁?
“你……先前……喊了小妹?”冷剑白狐忽而怔在原地,在他的印象当中,谈无yu从没有这样称呼过谈笑眉一次。每一次都是冷面冷言,每一次都是无情无义。
“又如何?对吾小妹,谈某不否认心有歉疚。她……是谈某此生之憾。”
微不可察的怅惘在眼内一闪即逝,就算当年杀了沙人畏替谈笑眉报了仇,ri后站在谈笑眉墓前,再多的哀叹追思也换不回血脉至亲了。当初对她冷淡无情,只是希望她能安心隐退莫染风尘。熟料天不遂人愿,终还是因己过错,害死了亲生小妹。
为何过往不愿承认之言,今朝说出倍感释然轻松?原来这些年来束缚谈某之心的,真是那放不下的孤傲自负?还是说自己明明知道是错,只是不愿承认?!
“那为何你在她活着的时候,连一声妹妹都不愿喊出口!”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谈无yu他认了,那下面自己该怎样做?明明看见眼前之人,杀心就该不可抑止。为何话到此时,手中之剑却无杀意?谈无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