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雨水里泡着真的很冷,他以为他能死了,和父母一样,死在火拼的雨里。 从小在战斗结束后摸着已经被搜过n遍的尸体,每天能翻到一点食物残渣,就算是满载而归。 他曾在六岁捡到过一本书,书籍这种在黑街没用的东西是不会有人浪费体力去抢的。 但这本书对他很有用,他用这本书学会了意大利语、英语、日语,最后他借用了这本书作者的名字做自己的名字。 书的作者在开篇自序结尾写道:这本书如我的名字一般,是唯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六岁的安格斯给自己下了定义。 像安格斯这样的孩子在黑街上并不少,但这些小孩最后存活的寥寥。 有的挨不过温度骤降的夜晚,死在了凌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有的找不到一点食物,吃着路边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草生生被毒死;但是大多的还是死在了火拼的余波里。 安格斯不一样,他从小就能记事,熬过了最难熬的幼年期后,别人看到一抹硝烟就绕着躲开的黑手党之间的斗争他不避讳。 胆子从偷偷捡匕首长大成从活人手里生生夺枪,他已经不逊色于普通的成年人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黑手党愿意接纳只有10岁的安格斯——他太瘦了。 瘦到就连上场做肉盾也没有任何价值。 没有任何势力所属还要在黑街上混是很难的,没有黑手党保护,所有的人都可以攻击这类人,他们连夜晚都不能睡得踏实。 长大点的安格斯也曾想离开这片黑街,但是没有加入任何黑手党,就拿不到通行证,他离不开这里。 那些底层的普通人一辈子只能待在这里,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黑街经常会下雨,好似老天也看不下去这片土地上的污浊,想用雨水清洗血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是不甘于平凡踩在钢丝线上行走的安格斯。 他这次是真的闯了马蜂窝了。 安格斯抢了一个人的枪,但这个人在一个颇大的黑手党里是二把手。 他没有把抢来的枪还回去,抢了就是抢了,还枪这种懦夫的行为,在黑街反而会被看不起,并不会换来谅解。 那个人没有抓住滑溜跑走的他,叫来十几个手里有枪的手下不放过他。 他是十二岁,不是二十岁,如果他二十岁他会毫不犹豫地正面硬刚,现在他只能逃跑。 安格斯身中数枪后凭借灵活的小巧身体摆脱了身后的追杀,躲进了一个有箱子能遮掩他身形的巷子。 狭窄的甬道里没有粗重的呼吸声,他已经进气少出气多,没有力气呼吸了。 我还能活到雨停吗? 两只瘦小的手遮不住身上多个流血的洞,不算大的雨滴打在安格斯的铂金色发丝上,眼睫毛上,他的体温在不可控制地降低,努力睁着墨绿色的眼睛不想睡过去。 睡过去他就真的等不到雨停了。 大脑在缓慢地运转,安格斯问自己的内心,再来一次,还会抢那些大人的枪吗? 当然会,有了枪他就能抢来食物,他就能更好地活下去,怎么会为了潜在的隐患放弃面包? 五感被逐渐剥离,眼皮渐渐合上。 我就睡一小会,一小会。 安格斯眼睛还没有闭上多久,还没有完全丢失的听觉听到了皮鞋踩在了潮湿沙子上的声音。 皮鞋踩地的声音,是他们又找来了吗? 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安格斯积攒起身体里最后一股劲,准备等靠近的那个人给他一个机会,一击必杀的空门。 被拽着领子提起来的一瞬间,安格斯握紧袖子里的匕首,睁开眼划向来人的脖子。 “呦呵,是只会咬人的小金毛啊。” 是女孩的声音? 安格斯错愕地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匕首已经被夺走了,紧接着全身平衡都被打破,他被这个女孩公主抱起来了。 这个说着一口日语的女孩是从日本来的吗? 这么危险的黑街,也只有外来人才会一点防备心没有,随随便便抱起来小孩吧。 安格斯的脑海越来越混沌,模糊间听到克莉丝说的那些话。 她明明知道自己刚刚是想杀她,为什么还要救他? 但是,雨水真的很冷,她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坐在轮椅上的克莉丝抬起身摸了摸安格斯低下的头。 “你学的很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诶? 没有受到责怪批评的安格斯迷茫地抬起头。 他可是偷偷截获了她的来信,她一点都不生气吗? 克莉丝凭借良好的记忆力将贝尔摩德夸她的那一套全部照搬过来,不吝啬赞美之词,夸赞着缺乏安全感的小安格斯。 说得嘴有些干涩,克莉丝最后添上了一句。 “以后布鲁奈罗是我也是你。” 安格斯被不带重复的词说得一愣一愣的,好久才明白了克莉丝对他的看重。 他笑着抿了抿嘴。 “嗯!” 每个黑街里流浪的小孩都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骑着烈马从黑手党的交火余波灾难里经过,他会一把将自己捞上马背扬长而去。带着他们远离这里的战火纷争。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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