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抱着克莉丝,如同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他怎么会觉得那份记忆不重要,里面装的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组织里训练的短暂休息时间,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自己被抓走后,才六岁的克莉丝怎么在那清苦的贫民区生存,他走后,克莉丝需要的血液怎么办,如果那群小混混再找上门怎么办? 他还有机会再见到克莉丝吗? 是琴酒抱住了克莉丝,何尝不也是克莉丝抱住了他,若真论,他才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有想过琴酒恢复记忆后是黑泽阵还是凯哲的克莉丝此刻什么也不想了,双手从身下伸出,反抱住了琴酒的腰,这就是她的哥哥,她找到了他,不是吗。 但是想要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温馨画面,还需要最关键的一步过渡。 克莉丝一狠心,伸到琴酒腰上的手一用力一把把抱住她的琴酒揪了下来。 “黑泽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哥哥凯哲他早就死了。” 我没死!我还活着!我只是忘了…… 冰冷和温暖两种情绪在琴酒脑海里涌动,平日里刻薄的薄唇微微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是谁?黑泽阵、凯哲、还是琴酒? 不同以往琴酒见到的轻松中带着点愉悦的神情,此时眼前的克莉丝脸上带着悲痛和愤怒,她眼里的那一抹无法化开的悲意刺痛了他的眼睛。 今天的阳光好大,他的眼睛好疼…… “我…我,我失忆过,今天才……” 发布施令和威胁任务对象时思路清晰说话从不磕绊一下的琴酒第一次知道说话结巴是种什么体验。 他甚至不敢大点声和克莉丝说话,他怕他柔弱的妹妹被他吓到,他的变化太大了。 刚见面那一抱把积攒的情绪全部倾泻,面对克莉丝的质问,他变得不像平常那个杀伐果断的琴酒。 “哼,你说你是你就是了?我和凯哲没有血缘关系,无法验证,所以随便来一个长得像的人都可以是凯哲吗?” 琴酒气息一乱。 “你都知道了?” 克莉丝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他也从未说过他是她母亲捡来的,克莉丝虽从不叫他哥哥,但内心还是认为他是她亲生哥哥的。 如今她知道真相了,他失踪这么多年,她还认他做哥哥吗? 他只想着要第一时间见到克莉丝,却未想着多年不见,克莉丝会不会忘记他,他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琴酒的嗓子沙哑着,隐约能听见其中夹杂着一点哭意。 “我真的没有骗你。” 他努力回想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事情,只有他和克莉丝两个人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事请回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克莉丝指尖死死地掐着手心,背过身去面朝大门。 她不能直接相认,她也不想再剥开凯哲血淋淋的伤口,让他直面过去,但是她不得不这样说。 她没有理由就这么接受琴酒突然找上门告诉她他就是凯哲,她需要证据,能说服她的解释。 你快说啊,说出来,我们就可以相认了。 伤害永远都是相互的,克莉丝在剥琴酒的伤疤,怎么不是在剥自己的壳? 但她不能,不能就这么坦然拥抱住琴酒,他会起疑心的吧? 门扉即将合上,克莉丝此时的情绪波动比知道琴酒是自己哥哥时还要起伏波澜。 死琴酒,要是你再不说我就真不理你了。 门已经微微掩上,演了好一大出戏的克莉丝内心就像是在过山车,接下来的结果不是上就是下。 没有纠缠的拉扯门传来的暴力,有的只是掺杂着哭声的呜咽。 “这些我吃不下。” “克莉丝乖,血一会就有了。” … “克莉丝!” “血,好多血,这下子就不怕没饭吃了呢。” “医生在哪?救救我妹妹!” … “妈妈呢,爸爸呢,为什么别人的家里都有爸爸妈妈,我们家却没有?” “克莉丝,母亲去了天国,需要很久才会回来。” “那爸爸呢?” … “我回来啦,克莉丝今天有没有想哥哥呀?” “想了,凯哲,我饿了。” “你个小馋猫,想吃的,不想我是吧?” … “凯哲,放开我,太闷了。” “克莉丝,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 … “凯哲,我回来了。” “克莉丝回来了呀。” “以后就换我养哥哥啦。” … 琴酒咬着牙说完,泪珠从眼尾滚落。 不能清晰记得的曾经在一遍遍的记忆抹杀和记忆恢复中一遍遍地重复,每一次对话的标点都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他和她之间哪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片段,有的只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只是两个生活在贫民区的小孩,一点点长大的故事。喜欢我来酒厂找琴酒()我来酒厂找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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