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的就往外掉。王霁月一时情急,直接凑上去吻住她的脸,好像只有这样可以阻止眼泪掉下来,好像眼泪掉下来摔碎了就是摔碎了姜希婕的心,她舍不得。
好像很久了,其实不过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时间走的慢些也好。王霁月虽然吻得姜希婕满脸通红,像个熟得透彻的番茄,架不住一场大雨浇个透心凉的寒意—王霁月的双唇感受到的还是冰凉的皮肤,待她反应过来,才立刻松开手拿过毛巾给姜希婕擦干,擦了一会儿又实在担心,干脆去给她找衣服。翻出一套厚实衣服递给姜希婕,顺手还把她一缕因打湿而垂下的发丝给别回耳后,“你先换衣服,我去给你打一盆热水来好好擦一擦。”说罢就情急出门去。
等她又步履匆匆的回来,看见的是姜希婕正在换衣服的背影。以前姜希婕的背影她不是没见过—即便只见过背影,但在她印象里,姜希婕不是这么瘦的;原先,姜希婕自有一种恰到好处一丝赘肉也无的美,现在,简直叫人觉得肋下的骨头隐约可数,也许手抚上去就能清楚的摸到:太瘦了,简直病态。
姜希婕见她回来,连忙套好衣服。她俩体型相似,这衣服合该显得正合适,可是穿在她身上,反而显出空落来。王霁月把水盆放在一边,“把衣服先脱下来吧,先用热水擦一擦,否则真要感冒着凉了。”
姜希婕点点头,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想转身背对她,又有些尴尬,王霁月本想自己转过身去别看,可是却走上前去,帮姜希婕把衣服脱下来,看着她的身体,没有欲望更枉谈猥亵,像是审视自己最爱的瓷器;然后绞过热毛巾,仔细小心的替她把身体擦拭一遍。幸好屋里不冷,她想,甚至有点越来越热。
姜希婕觉得尴尬,可又沉迷于久违的温柔,于是坐得想尊摇摇欲坠却又竭力维持平衡的雕像。她盯着王霁月的手在游走,试图想些别的事情来缓解紧张,控制呼吸—比如这手法是何时练就的?怎么这么有专业护士的架势;转而又想到很久以前,王霁月第一次打网球,是她把王霁月背回寝室,这个平素缺乏运动的家伙还在自己背上睡着了:可是看着看着,王霁月也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两人对视一笑,反倒一起红了脸。姜希婕面上没有显露,心里却把白眼翻开了—这是造了什么孽还是积了什么德,换来这等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待遇!
王霁月的动作其实又快又好,她刚才还托嬷嬷准备了热姜汤,总不能叫嬷嬷看见她在给姜希婕擦身子吧?就算不叫人多想,她也不愿意让别人把这妖孽的美色看了去。擦完,她抓起床上的衣服给姜希婕小心穿上—活像到了她这儿淋了一场雨的姜希婕就变成了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瘫痪病人。她给姜希婕的上衣是一件稍厚的女式衬衣。“转过来。”她伸手给姜希婕把扣子从上到下扣好,抬眼一看,又觉得领口那里本来最好不扣来制造整体美感的扣子应该扣上—她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宝贝,死活不愿别人把她的美色看了去。本来就妖孽的很,天生衣服架子,散着头发就够风情万种了,少扣一颗扣子还不要人看着看着醉死在她那若隐若现的。。。
王霁月腹诽的专心,没注意姜希婕盯着她看。扣子扣好,她的手停在那里,眼神上移,正好与姜希婕对视,双手也被姜希婕抓住。她看见姜希婕依旧两眼含泪的样子,忧心她又要哭,还没开口说话,却看见姜希婕闭上眼轻轻吻了她的双手。
她不像是亲吻思念已久的恋人,也不像是恩客亲吻喜爱的长三先生,更像是信徒亲吻女神的神迹。她看着她这般卑微的样子,心里愧疚难过,想伸手过去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手一伸,右手上翠绿的镯子就碰到了姜希婕左手上和田玉的镯子。
叮。
这理应是她们相爱相守的证明。从未曾确定的那一刻开始,直到时光的尽头,再不更改。哪怕会遗失,会碎裂,会成为以泪洗面的诱因,也不能改变它们是相爱的证据。
我爱你,我不会再隐瞒自己的心意,或者欺骗自己的真心,更不愿意再让你一个在荒芜的境地里孤苦伶仃的流浪。就算此去前方没有属于我们的希望,没有祝福我们的未来,我也愿意和你携手终生去追求这些比登天还难的小小幸福。原来我还质疑,那些年的情谊都是什么,我试图为我自己找到一个答案来说服自己,自欺欺人。幸而现在不再怀疑,那就是爱。解决这一切的唯一办法,就是相爱。
我为什么不为我自己而活,而非为别人,而非活成别人口中的我?
“对不起,希婕。对不起。。。”她把姜希婕搂进自己怀里,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紧紧的搂着,双手环在姜希婕背后,真的好瘦,那种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