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缓解,但很多病人长期营养不良,伤口愈合病情恢复都很缓慢,作为医生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慢慢治疗。这种时候王婵月觉得自己不像外科医生,倒像个心理医生,总是在安慰人。
傅仪恒不放心,巡视也要跟来。王婵月想说你跟来岂不是暴露了我在哪里?现在医院也空多了,按理危险系数也该低很多啊。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傅仪恒也就跟了来。眼前这间病房里,烛火一盏,灯火管制。一个干瘦的老人躺在床上,陪床的子女已经走了。老大爷被轰炸所伤,炸坏了腿。能有命在已经是幸运,就是伤口总是不能愈合,时有溃烂。
王婵月和老人家一边聊天一边举着烛火小心翼翼的检查伤口,一边安慰老人家不要着急,不要担心,总会好的,这比之前那些人好多了云云。老人家颇为悲观,也就是只是哼哼唧唧的表达不满。王婵月对于应付这种老人颇有一套,遂只是说着套话。傅仪恒见老人只是普通人,就走出病房,在走道上观察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外面,都没事儿。
唉。可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走道那头护士长走了过来。护士长和她们都很熟了,隔着老远就开始聊天。傅仪恒扯着嗓子和活泼的护士长聊天,扯今天的天气和后院的桃花。护士长问这老头的儿子呢,在不在。傅仪恒说不在啊,护士长说怎么不在呢,天天晚上都在的呀。
呯!
却听见一声枪响。
傅仪恒一个箭步冲进门去,看见王婵月靠在墙上晕了过去,烛台已倒,黑暗中看不清伤口何在,胸口全是血。整个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就是老人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