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憔悴了。
十一月,四舅和小舅从欧洲回来了,可是二奶奶已经在路上去世,一同回来骨灰盒从一个变成两个。十二月,她母亲也快不行了。冬日阴冷的上海,她听见卖报人叫喊着报纸上这样那样的新闻,什么制宪,什么议和,什么会议,什么党派,什么名单,她捂着耳朵跑进家门,看见大人们的脸色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71}东北停战协议。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之将死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大概每个人都会觉得恐惧、却又想提前知道。就好像知道了就不恐惧似的。当人性命将尽时,有的人惶恐至极,有的人疯癫否认,有的人坦然接受,有的人立刻绝望。当然活着的最后时间不会因此在事实上变长或变短,人所能改变的从来都只有主观体验。
傅元瑛觉得自己活了很多年,四十年好像八十年一样。等待显得漫长,慢性病的折磨显得漫长,无所作为的生命显得漫长—尽管家里人不觉得,家里人会认为在他们忙碌的时候自己照顾了整个家—但,那毕竟不是她想要的。所以这一生大概她唯一可以称得上作品的,就是她的女儿。
后来有记者采访姜颍,姜颍说她的音乐事业是开始于母亲的启蒙,因为她的母亲热爱西方音乐,经常在家里播放古典音乐的唱片云云。其实她该把这个启蒙归功于整个家庭,但毕竟母亲去世了,她想将一切的光荣献给她的母亲。
她跑进家,敏感的发现气氛不太对,直觉跑进楼上母亲的房间。她看见她的婶婶,姑姑,亲密的大小两位王阿姨,小姨,舅舅们,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