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纷沓而来,林天鸿只觉得忧愁无限,不知不觉,流下了两行清泪。不禁自问:这忧愁是何时萦绕?或许很早了吧!
空中掠过一缕碧霞彩影,金若谷飘立于远处的峰石之上,注视了良久,喃喃说道:“情之为物,福兮?祸兮?福祸相济兮!”轻轻摇头,叹息一声,飘身离去。
曲终,律止,音息,林天鸿黯然出神。忽闻身后一声叹息,走出一人,却是张若虚。他忙起身行礼,张若虚说道:“我听克勉说,你此次下山遇到了一位沈姑娘,难道是她?”
林天鸿当然知道张若虚所说的“她”是指谁,恭声答道:“是!”
张若虚说道:“你心中所念的是她?”
林天鸿答道:“是!”
张若虚说道:“你可知她师承门第?”
林天鸿说道:“不知!但我相信她绝不会师承邪门妖派。”
张若虚说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可晓得?”
林天鸿说道:“晓得!但我相信她绝不会去做恶事。”
张若虚点头,说道:“但愿如此!”过了片刻,叹气又说道:“看来,这是天意啊!”
林天鸿心中一阵激喜,说道:“师伯真作此想?您不责怪弟子?”
张若虚轻轻一笑,说道:“你只是拜师学艺,并非出家修道,难舍儿女情长,也在情理之中。泰山大会之后,你下山吧。”
林天鸿心中欣喜,却也失落,说道:“弟子定当谨记教诲,定不敢有辱师门清誉。”
张若虚点头,转身去了。
时日匆匆,匆匆数日又过,这日已是四月十五日。泰安城内已聚集了上千江湖人物,陆续有各派门人弟子上山投帖送报,执事道人一一勾描登记。
白莲教莲社堂堂主白雪凝和霹雳堂堂主雷鸣率一干教众风尘仆仆赶来。几近城门,见前面一行僧人走过,莲社堂副堂主林青尘一眼认出为首老僧正是宝相寺敬若方丈。他怔了片刻,目珠一转,对白雪凝说道:“启禀堂主,本教历年来首次参加泰山大会,青尘想暂时留在城外查探查探,也好摸摸各路来人底细,以防不测。堂主意下如何?”
白雪凝略一思忖,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林副堂主素来警觉,你便辛苦一番吧。”
林青尘笑道:“为光大圣教,青尘义不容辞,有何辛苦之说?”于是,林青尘便挑选了十余名得力教众,在城门外暂停。
王兴知林青尘多有机谋,便毛遂自荐愿留下效力。林青尘欣然应许。
余众正要进城,林青尘又说道:“雷堂主,可否留下几名霹雳堂的兄弟帮衬?”
雷鸣说道:“有何不可?我还怕林副堂主嫌我霹雳堂的兄弟碍手碍脚呢。”说完,他对身旁一位年轻的公子说道:“雷星,林副堂主精明老练,你留下好好学学,带几个像样的兄弟,听从林副堂主差遣,可不许自主行事,惹下了乱子,我定饶不了你。”
雷星说道:“叔父放心,星儿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一向仰慕林副堂主风采,定会唯林副堂主马首是瞻。”
雷鸣点头,和白雪凝带人进城。林青尘眼角含笑,心花怒放。
又过两日,执事道人向掌教齐若冲回报:“今届大会赴会人数远不及往届,武当、昆仑、神农三大帮派无人赴会,也无回帖,漕帮虽有书信说应时参会,到得今日却不见有人前来,以往参会的游侠散勇未到者也甚多。宝相寺敬若方丈率众在城中住了一日便即返回,却不知所为何事?”
齐若冲和张若虚深感意外,啧啧称奇。
执事道人又说道:“前来赴会的门派中却多出了冷月宫和白莲教,这并无往例,请掌教真人早作准备,以防他们寻机生事。”
“噢!”齐若冲和张若虚更感意外,对望一眼,齐若冲说道:“泰山大会乃是武林盛事,不限门庭派系,冷月宫和白莲教虽不请自来,倒也不必大惊小怪,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四月十八日,泰山派众师徒门人齐聚封禅台,恭候江湖各路英雄。钟若龙吟,人声鼎沸,山路上比肩接踵,各门派的师长弟子招呼见礼,在理事道人的宣唱下纷纷入场。
白莲教莲社堂堂主白雪凝在城内两日间,只收到了林青尘的三次传讯,皆称并无异状,就是不见他来集会。白雪凝心知林青尘行事虽出人意料,却也稳妥,便也不命人相寻。她去和霹雳堂堂主雷鸣商议,是否会齐冷月宫共以圣教的名号参会。
雷鸣说道:“冷月宫一向受到教主特别对待,素来任其自主行事,投帖子时她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