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朋友之间何须行躬身之礼?”
林天鸿与白英相距有一丈多远,真切地感到了白英一拂之下那绵密的托举之力,不由自主地又站直了身子。
沈如月站在林天鸿之后,也有感觉,心中一惊,暗道:“好深厚的内力!此人到底是人是仙?”又见白英鹤发童颜,清澈的眸目里精光内敛,一派清奇气象,她不禁心中赞叹:“必是仙人无疑!”敬仰之心立时倍增。
白英看了看沈如月,笑道:“这女娃娃生的好生俊俏,与我天鸿小友倒真是一对眷侣璧人!”
沈如月脸面上泛起红云,羞不可胜,心中却说不出的欢喜,微微躬身说道:“老前辈取笑了,早闻老前辈道韵仙风令人敬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晚辈沈如月这厢有礼了。”
白英摆手笑道:“老夫酒囊饭袋一个,有何道韵仙风之处?不提,不提!”随即他又正色说道:“小姑娘容清貌秀、质气不凡,但老夫见你眉宇眸目之间却深隐忧怨之象,定是经历过一番波折坎坷吧?恐怕日后还会遭受一些苦楚磨难。”说完,他惋惜叹气一声。
林天鸿心中一惊,忙说道:“前辈所言甚是,如月身世离苦,遭遇很是坎坷。还请前辈指点迷津,免除日后祸患。”
白英叹气,捋须说道:“无心之错不为过,无心行善可积德。悲欢离合终有定,天机岂可人揣摩?”他轻轻摇头,又说道:“老夫也不知日后福祸,不敢胡言,不敢乱语。”
沈如月一怔,凄苦一笑,释然说道:“鸿哥不用担心,我本就是苦命之人,所受的苦楚还少吗?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过去的事已经无所谓了,没来的又想它做什么?万事尽人力而看天意就是了。”
白英说道:“很是!姑娘能如此看开处事就好,万事不可老是絮怀纠结于心。适才老夫也只是揣测之言,不必太过当真。”
沈如月婉约一笑。林天鸿轻轻点头,神色却很是黯然。
白英又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可以安心无忧了。”
“噢!”林天鸿问道:“老前辈有什么忧心事吗?我二人有何可代劳之处?”
白英回手在身后拿出一大块绸布,摊开铺在地上,上面描画着纵横交错、弯曲回旋的线条和符号。他说道:“这是我绘制的这方圆百里的河流地势图,上面已标注出修闸筑坝的大体位置,你便代我把图送去做个交代,早些完了工程也好早些解脱那些民夫百姓的劳苦。”
林天鸿闻言甚喜,却摆手说道:“晚辈前去送图不好吧!不是晚辈不愿代劳,是因我不懂土石工程,更不懂水纹地理,此工程大事,上关朝廷大计,下关百姓生计安危,稍有差池,不但晚辈成了罪人,岂不是有损前辈声望?晚辈是担不来如此重任的。”
白英说道:“我只是想躲个懒闲让你去传个话而已,哪像你说的这般严重?这地图也只是我揣摩着绘制,并无前事可鉴,我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没有差池。这图也只能供人参考,如此浩大的工程自是需要朝廷操作、民夫百姓出力才能完成。工部尚书宋大人精通水利,做事尽心,一切还需他来定夺,你去我去都一样,我是因为不愿看他下面那帮人的嘴脸,所以才让你代劳,你若是推辞可不够朋友喽!”
“噢!”林天鸿说道:“既然如此,天鸿遵命便是。只是其中关窍还请前辈细细交代明白,晚辈传话也好说的清楚些。”
白英说道:“这个自然。其实这并不难懂,何处筑坝?何处开渠?何处设闸?方向位置都在图上有标注。至于样式、纵横尺度等,让宋大人因流量缓急、因通船大小,因地制宜自己决定就是了。”
白英正在指图解说着,有三个官兵走了上来。他们挑着食盒,抱着酒坛进了亭子,说道:“白老先生、林大爷、这位姑娘,我们大人说今日尚书大人、总督大人、知府大人、督办大人等一干大人要来工地巡视,就不请三位回营赴宴了。特差我们送来好酒好菜先将就一顿,晚间林大人再设宴款待。”
白英不耐说道:“哪来这许多大人?左一个右一个的,老夫懒得搭理。”
林天鸿说道:“如此倒好!放这儿吧。”
三个官兵放下东西出亭子下土坡去了。沈如月把食盒中的菜色一一取出摆放在地上,说道:“林青尘还算识趣,知道我们不愿看他那副奸诈嘴脸。”
林天鸿此时虽极为厌恶林青尘的趋炎附势和凶残不仁,却也为此感到深深痛惜与无奈,怅然叹气一声,摒弃杂念说道:“咱们且不去管他,老前辈快请,此处可以仰天俯地,绝对是个饮酒的好所在,此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