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林青尘已经抢到他的前头。不待崔成落地,林青尘又抓住了崔成的腰肋,回旋一转,把崔成向林天鸿掷了过来。
崔成体重甚大,又再加上林青尘的掷力,来势非同小可。林天鸿撒手扔掉笛子,腿脚分跨,拧腰卸去力道,把崔成放在地上。
崔成面赤如火,喷出一口鲜血,说道:“快去把他拦住。”
此时沈如月挥舞着杜飞虎的虎头刀已经在十几丈外拦住林青尘,打在了一起。
林青尘喝道:“我不杀你,你莫要拦我。”
沈如月喝道:“你杀了那么多人,岂能放你?我要为灵儿报仇。”一说起灵儿,她的心又格外决绝,出招更加凌厉。
林青尘格挡并不还击,说道:“灵儿必死无它,岂能怪我?如此死法倒也免受折辱。怪我杀人太多?你自己杀的人何尝比我少了?他们杀了我,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沈如月闻言心中一震,忍不住向杜飞虎望了一眼,说道:“即便我下一刻就死,也要为灵儿报仇。”话虽说的坚决,但出刀的力道却弱了几分。
借此时机,林青尘挑飞了沈如月手中的刀,抬手向她肩头抓落。
沈如月忙蹬地飘身后退。
林青尘前爪后剑如影随形地追击而上,待到掠出四五丈远时,他猛地折身向西逃窜。却听到一声大喝:“青尘看掌!”竟如自投罗网般钻进了林天鸿的掌力封堵。他反应倒也神速,抖腕扯剑向上削来,不料还是慢了一步,他指端一麻,宝剑竟被林天鸿迅疾怪异的擒拿手法给卸落而飞。若非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乾元真经上的巧妙手法拆解开,难说不被分筋错骨腕断指折。虽然化解了危急,还是惊骇的头皮一阵发麻,暴起一身的冷汗。
林天鸿心知这个好朋友狡猾多计,一招得手,再不给林青尘落地缓息的机会,步步紧逼,招招猛攻。林青尘心知不是林天鸿的对手,收拢起残存的疲惫精神全力施为,但求自保,寻机脱身。
二人翻翻滚滚战成一团,身腾处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落地时飞沙走石劲疾如箭,拳掌交对有开碑裂石之威,腿脚磕碰有劈山斩岳之势。这场大战着实壮怀激烈,惊心动魄,可谓是当今武林的巅峰决斗。外人看来,只会以为拼斗双方是身负血海深仇,绝难相信他们原是情同手足的发小兄弟。
林青尘精力旺盛之时也难以抵挡得住林天鸿,此番连经数场苦战,已近强弩之末,便更不行了。他与林天鸿对了一记重掌,被震退了下来,胸口气塞如堵,苍白的脸色变得赤红如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林天鸿喝道:“你不是馋涎于那两记掌法吗?我教你,看仔细了。”他立下身式,双掌回旋,潜运内力,口中念道:“顺时随势,不为时势所左,心中自有空明,去繁化简,以简化繁,无为无所不为,意念所指,无坚不摧。接掌。”他轻缓出掌,隔空击出,卷出的气浪如翻江倒海。
气圈中的林青尘衣襟翻卷,发丝飞扬,口鼻难以呼吸,眼见四面八方弥天漫地的全身掌影,分不出真幻虚实,不禁骇然大惊。他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他把心一横,钢牙一咬,凝聚真气,双掌分拨,也幻化出无数掌影迎了上去。真气激荡中“砰”一声大响,掌影消散,尘土扑飞,林青尘在一片尘土弥漫中飞跌了出去。他在受挫之下仍自顾风采,左手撑地旋身后翻,免去了摔倒的难堪,但却依然踉跄地退出了四五步才硬挺着稳住身势。
林天鸿说道:“怎样?我还未出全力。”
林青尘逼迫住翻腾的气血,伸出拇指,说道:“厉害!”唇角一阵抽动,流下来一道血流。
林天鸿看到林青尘此状,心中大为不忍,眉头蹙了蹙,说道:“你可还要接我第二掌?”
林青尘立时恼羞,又激起了凌人的傲气,上前一步,恨恨说道:“要,为什么不要?你尽管打来就是。”
林天鸿点头,迈步移身,说道:“柔如水,轻若雾,水能穿石,雾可包容万物,威猛未必无敌,无敌者未必就需威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山为千仞无欲则刚,欲存有道,仁德方可获人心。你反省反省吧。”他摆臂拨掌,指若抚琴,真气平缓洒出,如行云流水般从容不迫。
林青尘抬掌一触,便被气浪掀举而起,像置身于轻软的云团之中,说不出的舒坦受用,像是少时□□的身体在运河缓水中畅游,意念也立时变得纯真圣洁。气浪包裹着他缓缓下坠,触地时他仿佛感到脚底下是运河底柔软细腻的细沙,眼前有沉静悠闲的游鱼、有随波逐摆却又努力向上的水草、有交颈呢喃的乌龟、有喷吐着泡沫窃窃私语的蚌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