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睡梦中闻到建兰的香气,他就会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有她在的日子。
如果说他最喜欢的香是什么,那便是建兰,因为这是乔月身上的味道。
当初看见乔月把建兰从苹果树下移开的时候,他向她发了脾气。
看见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站在面前,他也曾不忍心,但是依旧伪装出一副很生气很冷漠的样子。
他并不是真的因为乔月移植建兰而生气,他生气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
他害怕乔月看出来,这丛建兰就是八年前她送给自己的那株幼苗,害怕内心的秘密被她看穿。
所以,他用冷酷和愤怒来掩饰真正的内心,也伤了乔月的心。
苏铭渊悲哀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总是为了靠近乔月而刻意的疏离她,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她,看似自相矛盾,却是他能留住她的唯一办法。
与她重逢,签下那纸切月,看似为了让她还债,对苏铭渊来说,他又何尝不是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弥补自己曾经对心爱的女孩犯下的错呢。
苏铭渊在那站了许久,眼底悲伤肆意。
也许是老天也被这种悲伤所感染,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雨雾。
苏铭渊从建兰上移开视线,抬头看向不远处二楼的卧室窗户。
迷蒙的雨雾让他下意识的眯起双眼,深邃沉静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几秒种后,苏铭渊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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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翻了个身,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外面阴天,卧室里的视线有些昏暗。
迷糊了三秒钟,乔月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连忙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床,才发现苏铭渊并不在房间里。
她的心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
如果苏铭渊在的话,她才不敢用这么放肆的睡姿,一个人睡在大床的中间,早已经越过了那道无形的界限。
可是,昨天晚上他明明进了卧室,上了床,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虽然平时他在的时候都比她起得早,但是每次苏铭渊起床的时候,她其实都醒了,只是假装没醒,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跟自己最亲密却又距离无限遥远的人。
乔月从床上起身,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好像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她惊奇于身体的变化,同时在心里想,宫乐乐这丫头买的感冒药效果真好。
乔月赤脚下床,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朝窗户边上走去。
窗外朦胧,乔月刚开始以为是雾气,打开窗户才发现,原来是在下雨,只不过不是像昨天那样的瓢泼大雨,而是细细的雨丝,看上去像是浓密的雾气。
雨还没停啊。
乔月忘了一眼郁郁葱葱的花园,半月形的玫瑰花圃处,被打掉了无数红色的花瓣。
乔月深呼吸一口气,湿湿凉凉的空气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涌入胸腔,她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闭着眼睛感受着这股熟悉又迷人的香气,乔月的嘴角满满扬起,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白皙精致的脸庞,黑色柔顺的长发,乔月站在那里,就像是雨后的建兰,一尘不染,散发着淡雅独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