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身边的女人走马观灯地来了一批又一批,张铖豪见过她们媚笑、撒娇、发嗲、佯怒,却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对他流露出这种表情。
看着她那副心疼自责的模样,还有清亮黑眸中专注不移的神情,张铖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几分畅快。
苏浅夏胃还是痛着,刚才那番折腾,身上早已被汗浸透,如今只觉得浑身发冷,很是不舒服。
“我现在没力气给你清理伤口,你自己去找个医生看看吧,回来顺便帮我买点清粥。”
脱口而出的话说完,才惊觉有些不对。这话怎么听都有几分暧昧,想到他刚才那拥抱,苏浅夏苍白的脸顿时红了几分,避开他有些灼热的目光,转头不语。
张铖豪唇角动了动,表情柔和了许多。苏浅夏受不了这过分安静的气氛,扶着洗漱台慢慢起身。
苏浅夏见他又要抱自己,慌忙退了一步,“我可以自己走了。我要洗澡,你出去。”
苏浅夏洗完澡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吹干头发后,只能裹着他的浴袍懊恼坐在竹椅上。宽大的浴袍裹在身上,如他的怀抱一般,让人安心温暖。
从小锦衣玉食,虽然几年前家中生了变故,但萧厉风收留她后,依旧是拿最好的东西给她供着,苏浅夏虽然此刻生活拮据,但举手投足间,那股从小养成的贵气从没有消退。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身上穿多贵的衣服,但此刻,要她再去穿那件已经半湿的衣服,她显然是不愿意的。
张铖豪到底是男人,也习惯了女人围着他转的生活,自然想不到这样的细节。回来见房间没人,便敲响了浴室的门。
“还没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浅夏吓了一跳,别扭了半天,才赤脚走到门后,隔着门开口道:“我没有衣服。”
门外大约安静了半分钟后,张铖豪再次沉声道:“开门。”
霸道深沉的话充满诱惑,蛊惑着苏浅夏的心,她几乎是下意识就听了他的话,乖乖打开门。
门被打开一道缝隙,探出一张红润的脸。身后的长发因她的动作而从一侧肩头倾泻滑落,如瀑布一般,垂在她身前。
张铖豪目光从她微窘的脸移到身上,她穿着他的浴袍,小手攥着松胸口松垮垮的浴袍,虽遮去了胸口的春光,却意外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
张铖豪突然想起那一晚身下人诱惑撩人的身材,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知道她不是那种女人,将手里的衬衫递给她,张铖豪便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苏浅夏穿着他的衬衫,从厕所缓步出来。宽大的黑衬衫穿在张铖豪身上,是帅气魅惑,在她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几分别样的妩媚。
张铖豪看着光腿站在眼前的女子,目光不由一深。
见了她这么多次,第一次看到她披发的样子。光滑秀丽的黑发如上好的丝绸一般,安静垂在她胸口,与身上的黑衬衫纠缠在一起。本就不大的脸被头发一挡,更加显得娇小白皙,配上身上的衬衫和光洁修长的腿,俨然是一副美妙动人的画卷。
苏浅夏抬眼看到桌上那碗粥,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大步走过沙发上安静坐着的人,自顾自坐在桌旁喝粥。
苏浅夏敢在他面前这样,看似随心,其实细细一想,这份信任还是有原因的。
这些日子来,几次和他相处,虽然两人每次话语都不多,但经过那晚那场戏,都对彼此熟悉不少。最主要的是,那晚,自己大醉,他却绅士的没有碰自己,这件事情,苏浅夏自己不知,但其实已经将心中对他最后的一点防备都统统撤去。
父亲、江凌柯、萧厉风、程子廷。
从小到大,除了那次意外,在她身边出现的男人都是正派不二的,她心底对男人,到底是少了几分了解。
张铖豪目光流连在她白皙修长的腿际,想到那晚她那惊恐倔强的眼神,几次就要上去,却又硬是忍住。
轻嘲地摇摇头,张铖豪心中有股莫名的无奈。
自己竟然在乎起一个女人的感受。
他想要她,却更不愿强迫她。
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自有自己的骄傲。也正是因为她骨子里这股潜静倔强,让张铖豪流连忘返,几度沉迷。
明明已经被生活压迫得身心疲惫,举手投足间却依然有股从容不迫的优雅,她宁可躲在背地里烂醉、宁可泪流满面地痛,却不愿意朝任何一个人低头。
这样的女人,不是用金钱和地位可以撼动的。想要虏获她,就必须